第235节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荀铮有些措手不及,荀则手里抓了空,惯性之下差点栽进了洞中,他赶忙伸出另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固定住向前栽去的身体。
稳住之后,荀则低下头一看,整个人差点吓的魂都没了,只见荀铮扣在墙壁上的手指发白,只剩指尖艰难的支撑着。
脚下一滑,整个身体也重重的撞在墙壁上,然后就听到怀里瘦弱的青年闷哼一声,荀铮蹙眉低声问道:“还好吗?”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连耳边的呼吸都杂乱无章。
荀则慌乱的再次伸出手想要拽住墨应斓的胳膊把他先拉出来,荀铮却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愈发的僵硬了。
他的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都已经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居然还这么信任他,而且,看墨应斓的反应,应当是只信任他一个人了。
他到底有哪点好的,值得墨应斓这么全身心的信任,而且,他明知道他是被自己当成扳倒太子的内应棋子,明知道是自己放弃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
荀铮的眸子变得有些迷茫,他似乎,一直执着一个目标,摈弃了周围的一切,辜负了一颗炽热滚烫的心。
荀铮低下头,看着怀里消瘦的可怕的青年,自己的胸膛被他突出的骨头硌得慌,而这个一腔孤勇喜欢着他的男人,在明知道自己不仅不爱他,还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的前提下,还依旧无怨无悔。
真傻。
这么傻的人,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真以为这么自己只要一直付出,他就会被感动吗?
只是,隐藏在这一年的刀光血影中的,心中的空虚迷茫突然得到了解释。
第392章 想成为你的白月光(57)
一年来,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荀铮总会无意识的想起记忆里那个温和的影子,有时候他会注意到。
但是更多时候,他则是压根就没有注意,毕竟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荀铮根本不能分心,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他总是习惯性的压抑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让自己时时刻刻处于极度清醒镇定的状态,感情和欲望一直被压抑,连自己都忽略了过去。
因此,骤然间重逢,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重逢,完全出乎了荀铮的意料,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再次见到墨应斓的时候,他会是这个样子。
四周寂静而黑暗,只有怀里的人浅浅的呼吸在自己耳边回荡着,荀铮心中压抑着的感情可以这样猝不及防的爆发,如泄洪般。
墨应斓虽然装晕的很完美,但是脑子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的系统提示音还是弄得他有些烦躁,忍不住皱起眉头。
荀铮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墨应斓一个人身上,而从洞口照进来的光线也好巧不巧的照在了他的眉眼之间,因此,哪怕墨应斓皱眉的动作很轻,荀铮还是注意到了。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中猛的一空,这个场景,莫名的感觉好熟悉……
可是,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墨应斓在自己面前皱过眉,一次也没有。
他们相见的次数本就少的可怜,再加上墨应斓每次见他必定会准备充分,确保自己的礼仪得体,没有半分失礼之处,面带笑意,更不可能在自己的面前皱眉了。
所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场景熟悉呢?
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太过寂静,荀铮突然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方面的问题。
他微微垂眸看着怀里的墨应斓,乍一看过去,只觉得那一双凌厉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荀铮在心里苦苦思索良久,却始终不得解。
叹了一口气,手臂上的肌肉紧紧的绷紧,荀铮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麻木了,他抬起头看着洞口处面色焦急万分的荀则。
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他为什么会有这么焦急了,果然,似乎是在印证自己的猜想,远处的刀剑碰撞声和马蹄铁蹄踏地的声音隐约传入了荀铮的脑中。
禁卫军马上就要赶到了!
形式迫在眉睫,荀铮的心却突然放松了下来,他仰起头看着荀则,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这样平静的望着他。
荀则跟了荀铮不知道多少年,他早已经对他无比熟悉,立刻就明白了荀铮的意思。
但明白是一回事,荀则无法理解荀铮的选择,因为,荀铮让他带着还留在太子府中的下属们,迅速从之间敲定的暗道里离开,不得有任何犹豫。
荀则无声的张开嘴,想问荀铮为什么他不离开,又想问荀铮为什么对墨应斓这么看重,明明他看起来根本就毫无用处啊。
他还想问荀铮,这什么突然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了,虽然他们已经临近胜利了,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松懈,这些,都是荀铮教给他的道理啊,他忘记了吗?
第393章 想成为你的白月光(58)
荀则不明白,无论他怎么想,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荀铮会做出这样,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和性格的行为来。
但遵守命令的习惯,早已深深的烙印在了荀则的骨子里,哪怕他再怎么不敢相信,但是他还是听话的扭头离开,带领着尚未离开的人迅速撤离太子府。
忙碌了足足三天三夜没合眼,才勉强处理干净留下来的所有的痕迹和线索,既要安顿好士兵和伤员,又要和京城其他势力虚与委蛇,等回到荀府后,荀则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眼冒金星。
荀则艰难的迈动步伐,将自己如同灌铅的身体甩到床榻上之后,几乎是没有动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哪怕他心里再怎么担忧荀铮,他的身体和精神也扛不住了。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荀则直勾勾的盯着窗户外面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此刻才是三更半夜,窗外的月光皎洁明亮,星光点点闪烁不定。
荀则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知道他到底睡了多久,又因为姿势的原因,荀则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酸痛无比,撑着手扭了扭脖子。
荀则的目光正好透过窗子,投到了外面的小路上,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双靴子,只有将军才能穿的长靴,虽然透过一层窗户纸,再加上角度问题,看的不清楚,但荀则还不至于认不出这么有特征的东西。
荀则呆了一瞬后,迅速从床上翻下来,动作太急,因为睡得太久,差点栽倒在地上,但他却完全顾不上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