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节
李察虽然不知道尼禄邀请他来,到底盘算得什么主意。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客客气气例行夸奖。
不过说实话,他看得上尼奥的菜,不太看得上这位陛下本人。就凭面对亡灵之灾却拒绝与外国合作,只顾关起门照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鼠目寸光”应该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评价。
这种君主在历史上很常见,运气好能平平稳稳过完一辈子,运气不好就会带着整个国家栽进深渊。
旁边冈瑟早就忍不住了,盘子里乘着半扇羊肋啃得满嘴油光。这几天净忙着赶路,伙食比较敷衍,肚子里馋虫正在造反。
“高山堡真是精兵良将,英雄辈出。”尼奥的目光一一扫过李察身边几人,对上夜玉时稍微有点不自然。
领主大人估计他没准正在心里骂自己荒淫无道,出来打仗还带着两个漂亮妞。天见可怜,自从伊丽莎白的肖像画流传出去开始,这种声音就没断过。
如今脑袋后面挂着个光脉,人人看见都以为他跟夜玉有一腿。反正黄泥巴糊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
“您的近臣也藏龙卧虎。”李察懒得在无休无止的客套游戏里继续下去,朝尼奥身边一人扬了扬下巴直接说道,“比如这位。”
那是个面目平平无奇的中年人,身材勉强脱离矮小范畴,但肯定跟“雄壮”之类的词搭不上关系。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袍,坐在旁边比尼奥矮半个头,完完全全不起眼。
不过李察总觉得,这人即便只是坐在那不动眼睛里也有种光,豪情万丈的光。这种光注定与凡夫俗子无缘,是只属于极少数胸襟如天空般宽阔的豪杰的特权!
比起众人环绕下在显得有那么点大人物风范的尼奥,反倒更显得气度非凡。
“我看将来大陆上搅动风云的人物,八成有他一份。”领主大人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好奇尼奥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反正吹捧两句也不会掉半块肉。
结果他敏锐地发现,自己刚说完气氛就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哈哈哈。”面目平平的中年人大笑着站起来,反倒是“尼奥”恭谨地让出座位。
“开了个小玩笑,您千万别介意。”中年人自然地坐在主位上,同时朝夜玉点头致意,“夜玉女士,也感谢您没有没有戳穿我。”
“我也想看看李察能不能识破。”夜玉捂着嘴微微一笑。
“你才是尼奥?”领主大人就算再迟钝这会也反应过来了。
对方居然一见面,就给他玩了一出真假尼奥。而自己这边唯一认识他的太古龙,又憋着没吭声。
要不是他存心使坏结果瞎猫抓住死耗子,今天还不知道最后要怎么收场。
“李察,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们是一类人。”尼奥半句废话也不多说直入主题,语气无比诚恳道,“来圣荷西吧,这里有比庞贝更广阔的天地,能让你、让我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
“嗯?”
领主大人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社会,但这么单刀直入开门见山招揽他当马仔的还是头一回。
李察眯紧眼睛,竭力忍耐着没当场翻脸。
他好歹也是大陆上广有名号的坐地虎,一个外国君主空口白牙就想让他低头俯首,简直是种莫大的侮辱!
“我觉得庞贝就不错。”
“地理条件最终决定着国家和民族的未来。”尼奥单手倚着桌面侃侃而谈,语速平缓而稳定,“庞贝气候太寒冷,土地也不肥沃。严酷的生存环境让庞贝可以培育出最凶悍的战士,但也让庞贝无法集中起足够数量的资源,这就是天命。”
他微笑着摊了摊手,“我们正处在一场变革的前夜,而庞贝注定要落后于潮头,必然如此。”
“地理条件难道能决定一切?”夜玉似乎不太信服。
“地理是地理,地理又不只是地理。”尼奥顾盼自若,言语间有种让人愿意聆听的魅力,“说决定一切有些夸张了,不过我个人认为温带国家会先于寒带和热带国家崛起是必然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高山堡领主:“李察,你说呢?”
“哈!”领主大人冷笑一声,不阴不阳地讽刺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别那么好高骛远,先想想办法怎么应付最多半年后就要降临的亡灵!”
李察这番言辞分明很不客气,近乎于公开指责。
宴会厅里的气氛仿佛瞬间跌落到冰点,连冈瑟都恋恋不舍地放下食物,不着痕迹地活动着手脚,随时准备跟着自家头儿打出一条路。
“在我看来亡灵完全不足为虑。”尼奥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似的,微微一笑意味深长,“我带你们去看点有意思的东西,怎么样?”
“恭敬不如从命。”李察推开椅子站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尼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第四百三十八章 光魔导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温奈城里飞速奔驰。
“我觉得你有点冲动,人家尼奥明明也挺瞧得起你”夜玉一边说话一边贪婪地试图把窗边金镂花掰下来,却总是不能得手。
如果说贪财也有品级清浊之分,那么这位太古龙无疑属于最不要脸最好赖不忌的那种。
“靠!”领主大人差点想把她从车上扔下去,“老子绝不给任何人卖命,别说是圣荷西国王,就是圣光神下凡也不好使。”
“就是。”伊丽莎白使劲点点头,“魔女骑士所效忠之人,怎能为一点小利而折腰。”
“魔女?谁是魔女?”夜玉满脸莫名其妙。
伊丽莎白骄傲地挺起胸膛。
结果这条无良太古龙立刻乐得前仰后合,使劲嘲笑伊丽莎白胸大无脑,智力顶多有五岁小孩水平。
气得爱哭包咬牙切齿准备动手,诠释一下什么叫绝对暴力即绝对真理,被李察死死拦住才没发生流血事件。
“你倒是永远用不着担心自己胸大无脑。”李察看向夜玉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怜悯,就像冰水里浸过的柳叶刀,既薄且凉。
“那当然,我很聪明。”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