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节
马九脸上满是惊讶,再次打量沈溪。
如果沈溪真有办法把宋喜儿骗出淮阳楼,确实有很大的机会将宋喜儿一举干掉。
等沈溪把详细的计划跟马九一说,马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小掌柜,如此做太过冒险,我们跟倭人长的又不像,姓宋的女人凭什么相信我们?”
沈溪眉头皱了起来:“你见过倭人?”
马九摇头:“没见过,可我听别人说,倭人都是三只眼睛两张嘴,长得跟厉鬼似的,杀人不眨眼,最喜欢喝人血……”
民间出于对倭寇的惧怕,把倭人形容得跟魔鬼一般<"r">。官府为了禁海的需要,又对这种传言推波助澜,导致越传越玄乎。
沈溪道:“倭人跟我们长的一个模样,你只需要把信送去淮阳楼即可。”
沈溪前世比较喜欢看日剧,学过一段时间日语,可以简单用日文进行书写。虽然不怎么地道,但想蒙混过关还是很容易的。
倭寇大多目不识丁,少数识字的基本是武士阶层,又或者是落魄的大名。沈溪准备以倭寇口吻写一封准备购买人口的信函,让人带到淮阳楼。
要让宋喜儿相信有这么一笔交易并不困难,毕竟倭寇分布在从浙江到广东沿海的广大岛屿上,各自为政,宋喜儿并非跟所有倭寇都有联系。宋喜儿收到信后,肯定不敢将事情张扬开,因为就算有方贯给她撑腰,但若被人知道她掳劫人口卖给倭寇,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另外,方贯不可能不在宋喜儿身边安插眼线,宋喜儿想要避过眼线跟倭寇交易,出门带的人不会很多,只要宋喜儿离开淮阳楼,就有了行动的机会。
当着马九的面,沈溪用日文写了一封信,因为其中大多是汉字,写起来并不十分困难。沈溪把信交给马九,仔细交代,包括把信藏在鞋子的夹缝层中,同时身上再带一封似是而非的信件,先试探宋喜儿,最后才把日文信函拿出来,这样多管齐下,宋喜儿就会相信马九是倭寇派去联络的中间人。
在这个过程中该怎么说,人家怎么问,马九又该怎么回答,沈溪来了个现场情景演练。
最后,沈溪道:“九哥,这趟去淮阳楼十分凶险,若是你觉得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另外找个人也无不可。”
马九一拍胸脯:“小掌柜,你这是不信我啊!您也说了,这趟任务凶险,我马九大字不识,却知道何为义气,没道理把危险留给别人。再者说了,商会损失惨重,弟兄们死伤累累,都是那该死的女人指使人做的,就算报仇雪恨,这趟我也非去不可。”
随后,沈溪便教授马九用日语对话。
马九人很聪明,学东西快,沈溪教他的简单日语对话,没几个时辰就学会了。虽然距离对答如流还很遥远,但偶尔说几句出来吓唬人还是完全可行的。
沈溪心想,若真能把宋喜儿诓骗出来,“斩首”任务圆满成功,回头可以让马九在福州这边担任车马帮分舵的老大,算是对他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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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到了医院,一查体温,37.8度,加上扁桃有严重的炎症,于是安排输液。等输完液,天子又去查了肩部疼痛的病因,结果诊断为腱鞘炎,医生说是过劳所致,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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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八章 连环计 上
<""> 沈溪欲行调虎离山之计,并未知会玉娘和訾倩,这主要是由于他对訾倩这个女人不信任。
訾倩名义上要反抗宋喜儿,背地里却可能会为了某些利益出卖同伙,与之搭伙,无异于与虎谋皮。
过了两日,马九回来复命,成功地把沈溪杜撰的倭寇信件送入了淮阳楼。
沈溪本来怕马九露出马脚,但此人比沈溪想象的更加聪明和圆滑,出了淮阳楼后,在身后有人跟踪的情况下,他带人出了城,似模似样钻进晋安河边早就准备好的船只,顺流而下。
马九乘船顺着闽江北港河道,从乌龙江(闽江南港)逆流而上,绕过南岛,兜了个大圈子才赶回福州城。
“……小掌柜说得没错,那女人真派人跟踪,还好我听从您的吩咐,提前做了安排,没怎么费力就把他们甩掉了。”
沈溪见马九回来时衣服裤子全都换过,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做的好,那女人可有怀疑?”
马九想了想,回答:“怀疑肯定是有,不过我跟他说了几句叽里呱啦的倭话,又跟她身边一个书生装扮的老头子用倭语聊了两句,她便信以为真,临行前还赏了我一两银子……小掌柜,钱在这儿。”
马九虽然是混混出身,但却丝毫没有贪恋钱财的意思,把一锭银子交给沈溪。沈溪摆摆手:“既然是宋喜儿赏的,你拿着便是,等事成之后,重重有赏。下一步,宋喜儿肯定会想方设法掳掠人口,应该暂时顾不到商会头上。等差不多了。你再去接洽,争取把宋喜儿诓骗出来。”
马九点头:“好。”
为了尽量让整个计划合情合理,沈溪花银子让马九在城外晋安河码头附近租了间简陋屋子作为接洽地点。在确定这场交易没有任何风险之前。宋喜儿肯定不会亲自出马,顶多派得力手下出面。这就需要马九圆滑世故。随机应变,把宋喜儿的手下糊弄过去。
过了大约五六天,宋喜儿派人到接洽地点,约定马九当晚见面。
马九不敢大意,赶紧过来跟沈溪禀报<"r">。
沈溪抚着下巴,若有所思:“以宋喜儿的精明,不可能早早暴露约会地点,其中必然有诈。这次约见肯定有问题。你不必理会,过两再登门拜访。”
马九不解地问道:“小当家,既然那姓宋的女人派人来,这避而不见……是否会穿帮?”
沈溪淡淡一笑:“见了面反而容易坏事……你要知道,她现在做的是杀头的买卖,肯定比谁都更谨慎。我们但凡表现出任何心急,都会引起她的怀疑。”
马九似懂非懂,不过当晚还是按照沈溪吩咐,没有去约定地点,只是早早便躲在远处的草丛中打望。
果真如同沈溪所言。宋喜儿派了三四十人,拿着刀枪剑戟在约定地点周围埋伏,似乎准备来一个“黑吃黑”。结果没任何人露面,让宋喜儿吃了个瘪。
第二天,沈溪让马九去城西商会名下的铁匠铺取回几把新打造的长刀,全部是按照倭寇平日使用的加长型倭刀精心打造,虽然锋利程度肯定比不上,但至少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差异。
此外,还有几柄短剑和十几枚造型独特的忍者镖。
沈溪让马九在街上随便找了个乞丐,给了其两文钱,讲明送达后还会额外给五十文钱。帮忙给淮阳楼送去一件“礼物”。
乞丐正饿得发慌,闻言兴冲冲地到淮阳楼送礼。结果当场就被人扣下。淮阳楼的人立即押解乞丐到约好的地点,可惜地上除了一个装了五十文钱的红封。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礼物是一个锦盒,盒子里装了一把短剑和一枚忍者使用的梭镖。
之后几天,淮阳楼戒备森严,里里外外加派人手,附近街面还有卫所官兵巡逻,显然宋喜儿担心她昨夜的冒失行动令倭寇着恼,对方上门报复的话难以抵挡。
要知道倭寇在沿海一带杀人掳掠无恶不作,连官军都不敢力敌,甚至偶尔会出现大队明军见到小股倭寇望风而逃的场面。
眼见时机成熟,沈溪又用日文写了第二封信,痛批宋喜儿“不守信义”,并约定好第二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言明宋喜儿必须亲自带“货”交易,身边的人不能太多,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