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1节
而工部尚书李鐩、刑部尚书张子麟相对来说跟沈溪走得近一些,跟谢迁纯属敷衍和客套,这两位一个是刘瑾当政时就在位,另外一个则是沈溪提拔的“阉党”,跟沈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张苑难以入手。
至于兵部和吏部,一个是沈溪亲自掌控,另一个是六部之首,不是一般人能够染指,张苑连一丁点儿心思都不敢有。
对张苑来说,拿下礼部对他彻底掌握朝政大权有难以想象的好处,要知道礼部背后是整个翰林体系,控制礼部相当于控制舆论,与天下读书人的利益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白钺请求致仕的时间段,恰好是会试举行前,随着京城冰雪消融,各路士子云集,朱厚照根本就不管科举的事情,一应事务完全交给两个主考官……也就是梁储和靳贵来处置,翰林院从上到下都忙着参加各种宴请,这会儿突然传出白钺要致仕,引发的关注可想而知。
其实这已不单纯是一个礼部尚书的问题,只要尚书之位出缺,自然会有人顶上去……这跟别的衙门不同,礼部尚书在实际操作中只能从翰林出身的官员中拔擢,选择面很窄,如此便形成一种自上而下的更迭,谁能把握好机会,就能获得升迁,这对那些在翰林院中苦熬多年的官员来说,算是天大的事情,就连会试也没那么着紧。
如此一来,谢府门槛再次被人踏破,许多人希望从谢迁嘴里获得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可惜的是这位首辅大人根本就不允许白钺致仕,自然不会给上门来的人好脸色看,搞得许多挨了训斥的官员莫名其妙。
沈溪虽然在朱厚照跟前拥有很高的话语权,但这回却少有人前来叨扰,问题在于朝臣们都知道沈溪已脱离翰林体系,现在又专注于兵部事务,根本就不会掺和进礼部尚书更迭的事情。
不过就算如此,还是有人写信来询问沈溪的意见,这位便是整个事件的核心人物白钺。
白钺发现谢迁阻挠他致仕后,便给沈溪去信,名义上是征求沈溪的看法,但其实是想朝中唯一能跟谢迁对抗的沈溪站出来帮忙斡旋,又或者干脆把话带到皇帝跟前,让他可以顺利退下去。
如果是旁人的话,沈溪不可能帮这个忙,因为这会让他站到跟谢迁对抗的最前沿,但白钺可是史书上明确记载死在任上的官员,沈溪对其有一种体谅,不想让悲剧重演。
……
……
朱厚照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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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得很尽兴,除了出豹房见苏通和郑谦外,豹房内还有丽妃为他安排助兴节目,让他可以从不同角度恣意享受人生。
不过随着正月快过去,朱厚照不得不暂时抛下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问题就在于苏通和郑谦要在二月上旬参加会试,就算两人有多想巴结朱厚照这位权贵,也要潜心读书几日,在没有相邀的情况下,朱厚照只能留在豹房。
离开夜夜笙歌呼朋唤友的生活,朱厚照一下子对什么都索然无味起来。
三十这天晚上,朱厚照起床后吃过饭,有些百无聊赖,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到宫外去跟不知他身份的人喝酒,跟那些完全不知什么来历的女人发生关系,比他在豹房为所欲为还要惬意。
“……陛下,丽妃娘娘之前派人过来传话,说您随时可以过去,娘娘又设计了几个新游戏,定能让陛下尽兴而归。”
小拧子在朱厚照面前说话时,力求小心谨慎,因为他发现一旦言语不当,就会被朱厚照责罚,由于没法出豹房找人玩乐,朱厚照脾气见涨,随时可能发作。
朱厚照很不耐烦,扁扁嘴道:“安排来安排去,还都不是那些老路数?丽妃不可能每天都为朕找到新的女人,而游戏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花样,让人怎么打得起精神?真想跟苏公子和郑公子一起饮酒,寻欢作乐,可惜……这会试还有不到十天就开始了,他二人都出吧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小拧子试探地问道:“要不,陛下去跟沈大人说说?二人都是沈大人好友,或许沈大人会出手相帮呢?”
朱厚照斜着瞥了小拧子一眼,“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吧?朕说过了,他们是因为要参加会试才没时间跟朕把酒言欢,沈尚书就算再有本事,总不可能让人家不参加至关重要的会试吧?”
小拧子苦着脸,不敢随便说什么,不过朱厚照马上又想出对策,“不过如果能早些给他们安排差事,让他们可以在朝为官,那他们不就可以不用参加会试了?你说他们不参加会试,朕直接点他们做进士,是否可行?”
说到这里,朱厚照目光炯炯地打量小拧子,小拧子心中一阵发怵,不敢随便接茬,只能低下头思索。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不经会试、殿试就直接赐进士出身,那岂不是皇帝一句话就可以让人免除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寒窗苦读?这天下读书人的愤怒能够轻易平息?”
想到这里,小拧子小心翼翼回道:“小人不知这是否合符规矩,总觉得不那么妥当……陛下莫要再为难奴婢了,奴婢哪里懂这些?要不您问问沈大人,或者是谢阁老?”
“算了,算了。”
朱厚照一摆手,“朕可不会自讨没趣……反正会试就那么几天,到二月十五前,二人就考完了,到时候朕再跟他们饮酒作乐也不迟……朕会给他们安排好差事,到时候让人跟他们说是受迟公子所托朝廷才委以重任,他二人还不对我感激涕零?”
小拧子心里纳闷儿:“难道他们不应该感激沈大人么?他们可是沈大人的朋友……不过这两位能让陛下如此欣赏,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第二〇九五章 来回折腾
就在朱厚照站起身,准备应丽妃之约时,有太监进来通禀:“陛下,司礼监张公公求见。”
朱厚照愣了一下,重新坐了下来,一摆手:“召张苑那奴才来见,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事情。”
不多时,张苑一脸谄笑地出现在朱厚照跟前。
朱厚照皱着眉头喝问:“张公公,你这几天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朕之前有事找你,结果连影子都看不到,你是有意避开朕吗?”
张苑听到这话,赶紧跪下来磕头:“陛下,您可冤枉老奴了,老奴这几日忙于朝事,并不知晓陛下您找奴才……奴才今日来也是有要务跟陛下禀奏。”
“什么要务啊?”
朱厚照随手从面前的餐盒里拿起块蜜饯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道。
张苑回道:“这不礼部白尚书请辞,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白尚书请辞已不是一次两次,这次决心很大,年后已连上四份奏疏……以老奴所知,白尚书身体不好,现在基本是卧床不起,所以……”
朱厚照不耐烦地打断张苑的话,“啰里吧嗦那么多废话干嘛,不就是礼部白尚书请辞吗?他要告病归乡,满足他心愿便是,难道满朝皆是酒囊饭袋,无人能接任么?这种事朕不想听。”
正德皇帝这会儿正心烦意乱,不想过问朝事,在他的理念中,帮助他处置朝政之人,直接把事情办妥,完了知会他一声便可,甚至不用跟他汇报,比如说白钺请辞之事,最好是张苑直接来说替换白钺的人选,免得他多费神。
张苑道:“陛下,除了这件事……还有宫中需要拨款修葺那些荒废了的宫殿……”
朱厚照眯眼打量张苑,问道:“怎么,你这是要跟朕伸手要银子?这种事你直接去户部找杨一清,有必要跟朕请示吗?”
张苑赶紧摆手:“老奴绝无此意,只是现在朝中有人阻挠,说既然豹房这边大兴土木,宫中就不必再铺张浪费了。另外便是今年朝廷可能对鞑子用兵,正需要凑集钱粮,此时动土无异于劳民伤财……”
朱厚照嘀咕:“就算要对鞑子开战,也不能耽误朕平时起居啊,不过大臣们好像也没说错,朕平时不住在宫里,内苑仅有母后寥寥数人,许多宫殿都空置着,修不修也就那么回事……嗯,这件事先听那些大臣的,暂时不修了,这样他们总不会再说三道四了吧?”
“陛下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