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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8节

朱厚照想了下,道:“这不难,沈先生只管在城外操练兵马便可,城外那些个校场随便调用,这次沈先生要训练的是胡琏自中原地区带回来的地方兵马吧?这些人既不隶属京营,那就暂时不要将其纳入京畿防卫体系中,不是朕不相信他们,而是怕他们跟京营原来的人马发生冲突。”
沈溪大概听出来了,朱厚照对此有一定防备心理,显然是担心威胁到他的皇位,或许以前朱厚照还没有这样的忧患意识,但前一年发生安化王谋逆,继而又有刘瑾谋逆,年后接连遭遇意外,到现在他已变得很怕死。
沈溪道:“微臣必须出城去训练人马,可之前一直称病不出,这名分不好解决……”
朱厚照认真气,毕竟涉及平定草原的基本国策,朕两年前就着手安排,现在不想有人说三道四。”
沈溪听到这话一怔,暗自琢磨:“这小子不说,我都没想过,一晃眼已两年过去……两年前不过是为了斗倒刘瑾而建言定国策,现在已到付诸实施的关键时刻……”
“唉,不知我一直强行推动出兵草原是否太过激进?如果让我执掌朝政十几年,把新政推行开去,以工商业强国,再以先进的火器武装军队,那时平草原必然轻而易举,何必如此着急?”
转念一想,沈溪释然了:“现在能有机会出兵,一定要把握住,草原内斗便是最好的契机,而且如果我没有这场胜仗作为支撑,一切改革设想都只浮于纸面,如今谢老儿全力打压,我处处受人掣肘,朝中无人声援,根本就掌握不了话语权,何来推行改革之说?现在我必须要以外战奠定声望,使朝局往我设想的方向发展。”
当朱厚照再打哈欠时,沈溪知道自己该走了。
睡了一整天,朱厚照并不是真的困倦,只是不自觉想提醒那些在他面前废话的人,你们该走了,朕还有“要事”。
沈溪起身:“微臣要禀奏的事情就这么多,这便告退,从明日开始,微臣将出城寻医问药,顺带养病,请陛下多保重。”
“好好。”
朱厚照笑呵呵道,“先生早去早回,不过最好别离京城太远,时常传个信回来……哦对了,朕有事如何能找到先生?”
沈溪看了小拧子一眼,道:“不如请拧公公派人与微臣同去,到时也可将练兵和对外贸易进展详细奏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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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〇〇章 偏狭的审计
沈溪出城寻医问药兼养病,因为事前跟朱厚照请示过,对旁人不需要再打招呼,更不需要向谢迁解释什么。
沈溪出城并非独自一人,还带上了家眷,因为要料理家务,谢韵儿没有跟他一起出城,怀孕的尹文也没跟着,谢恒奴和林黛有幸伴随身边,名义上很好听,说是沈溪病中需要家人照顾。
朱厚照在给沈溪的圣旨中允许其出城安心调养一段时间,假期结束时间为三月底。
如此一来,近两个月沈溪想做什么都可以,没有人干涉。沈溪身边除了朱厚照派来联络的太监,别人根本不知道沈溪要做什么。
二月初九这天,沈溪一大清早便带着家眷乘坐马车出城,而谢迁得到情况时,内阁组织的预算审计会议正好开始。
谢迁正在户部衙门,六部中仅有礼部尚书白钺和兵部尚书沈溪没来,兵部前来与会的是陆完,在一群大佬中显得势单力孤。
谢迁不想让人觉得他在组织小朝会,为避免误解,特意派人去通知了张苑,不过谢迁留了心眼,知道张苑白天到户部这样的衙门来拜访不太方便,毕竟没有朱厚照准允,内官不能在宫外公开场合与大臣会面。
如此一来,预算审计会议便由谢迁主导。
会议时间到了,沈溪却没来,谢迁很生气,黑着脸主持会议。没有任何意外,兵部预算被谢迁拿出来说事,直接砍去小半,同时与兵部有牵连的衙门,也被克扣款项,尤其是李鐩代表的工部,许多涉及军事的用度都被谢迁卡住,理由很简单,朝廷缺银子,能省就省,所有衙门都需开源节流,兵部和工部要做表率。
有意见吗?
请保留!
李鐩虽对此颇有微辞,但奈何沈溪不在,他不敢跟谢迁顶撞,只能强自憋着。兵部侍郎陆完一言不发,好像兵部的事情跟他无关一般。
谢迁自知理亏,会议仓促便结束,几个尚书意犹未尽,正要找谢迁说话,这位首辅大人提前站了起来,借口有事,快步进到户部内堂。
其余四部基本是足额拿到新一年预算,没什么问题,各自散去,陪同谢迁出席会议的杨廷和也先一步告辞回文渊阁拟票拟。
神情间有些沮丧的陆完和李鐩一道离开,吏部尚书何鉴本想去跟陆完说上两句,但见陆完有意加快了脚步,似乎不想跟各位尚书搭话,只能摇头目送陆完和李鐩离开,随即幽幽叹了口气,招呼户部尚书杨一清和户部右侍郎张遇一起入内说话。
三人进到内堂,只见谢迁闷闷不乐地坐在那儿。
何鉴问道:“于乔今日定下中枢各衙门年度预算,为何还如此发愁?”
谢迁抬头看了在场几人,尤其看到张遇时,微微皱眉,道:“老夫是在为朝中匮乏而忧愁。陛下有意要在今年出兵草原,到如今却什么准备都没有,朝中府库又入不敷出,能让老夫不发愁么?”
杨一清听到这话,脸上不由露出苦笑,他这个户部尚书最清楚情况,现在户部粮仓哪里是入不敷出?完全是满的,没有任何一年比今年粮食储备更充足。
主要是因为过去几年北方开始大面积推广番薯和玉米,粮食产量在几年间有了极大的提高,而人口数量短时间内提升却不多,使得百姓的生活突然变好。同时这也跟西北地方屯田有方,还有刘瑾推行的一系列改革措施产生效果有关。
虽然刘瑾是个权宦,但相对务实,他主持清理天下田亩,将隐瞒的田亩分给失地农民耕种,限制士绅和军官占田,清理各地军屯、军库、皇庄、粮仓、漕粮、两淮盐政和国库下拨资金等等,使得大明财政比之弘治末年要好上太多。
但现在谢迁说这话,明显就是不支持对鞑靼用兵,人为地制造矛盾和问题。
杨一清就算揣着明白,现在也只能在人前装糊涂。
谢迁抬头看着张遇,问道:“张侍郎近来可有查阅西北府库储备情况?宣府可能满足未来几个月边军用度?粮草筹措情况如何?”
张遇年过六旬,岁数比谢迁还长,随时耷拉着眉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整个人显得没精打采。面对谢迁和沈溪的纷争,他也是选择装糊涂,其实户部右侍郎的主要差事就是治理九边军饷,谢迁故意找个喜欢和稀泥的人来负责,就是想给沈溪制造难堪。
张遇语气迟钝,过了好一会儿,眼睛半睁半闭地道:“宣府粮食储备……不够将士用一个月……听说都调到别处去了……也不知真假……”
如果换作别的时候有人这么说,谢迁必然会加以喝斥,你一个管治理九边军饷的户部侍郎,居然连钱粮调到哪儿去了都不知道?
但此时谢迁却好像找到共鸣一样,一拍桌子:“这种情况足以说明西北地方普遍缺粮,如此陛下还坚持要打仗,简直不可理喻!”
谢迁制造的声响,把张遇吓了一大跳,身体猛然一抖,双眼完全睁开,不过一小会儿才重新眯起眼来,一副困倦不堪的模样。
何鉴看到张遇的反应,心里在想:“白秉德说自己年老多病,主动请求致仕,其实张逢道这老匹夫更应该退下去,完全就是个尸位素餐的庸才嘛!”
连何鉴这样没多大能力,一直持中庸之道的老臣,都对张遇的懒政看不过眼。
杨一清皱着眉头请示:“兵部之前申报钱粮数目,比如今审计通过的预算少太多,是否需要在开春后额外增补一些用项?以保证兵部正常运转?”
“人家都懒得过问,你着什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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