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7节
之前压根儿就不会想的事情,此刻又在沈溪脑海中涌现,关于出兵,关于对未来人生的规划,如何名正言顺把惠娘迎进门,理不清,剪还乱。
最后沈溪发现,自己要面对的困难,比惠娘要多得多,至少惠娘可以逆来顺受,他却无法做到面对别人的指责与唾弃。
……
……
天没亮,云柳和熙儿已到临时行辕,提醒沈溪该起床了。
昨夜沈溪留惠娘在房里,侍卫全都屏退,这会儿院子里异常安静,天色一片漆黑,但沈溪依然义无反顾起来,点燃烛台,准备踏上征程。
跟平时不同,这次有惠娘帮他穿衣,沈溪并非是武将,平时无需穿戴戎装,不过此次出征涉及到跟地方将官会面,所以沈溪不得不把多日未着身的官服拿了出来,在惠娘的精心服侍下,一件件穿戴齐整。
惠娘非常上心,一点都不敢马虎,帮沈溪穿戴好,惠娘退后几步打望,脸上涌现一抹发自内心的赞叹,这正是她期待中沈溪的模样。
少年英杰,位极人臣,这是个可以保护她的男人,仅凭一人之力便支撑起了大明江山,不负百姓厚望……
等惠娘把黑色斗篷套到身上后,二人并肩从房里出来,即便惠娘不施胭粉且不再年轻,她的容颜是依然让云柳和熙儿自惭形秽。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和比较的美,连素来自矜的云柳也在惠娘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姿容前低下头来。更重要的是,惠娘拥有沈溪全身心的热爱,沈溪身边其他女人都无法赶超这种爱,就连谢韵儿和林黛等女也未必比得上,更何况是云柳和熙儿这样的外宅?
“大人,兵马已准备妥当,荆将军统率的前锋营已在半个时辰前出城!”云柳奏报。
沈溪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云柳,你安排人手保护……她,一定要确保她的人身安全,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如果换作旁人,云柳或许还会提一点意见,但涉及惠娘,她一个字都不敢吐露,在她看来,就算沈溪把一半的军队留下来保护,都可以理解。
这是个她和熙儿完全不能比较的女人。
倒是惠娘推辞道:“大人,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妾身可以保护自己,这回妾身可带了不少随从前来。”
沈溪摇头,态度极为坚决:“还是多派些人保护你,我才能完全放心……大同镇并非是我的地头,因为一些原因,地方上的贪官污吏我没去动,一切要等战事结束,才能洗刷污秽。你留在这里,必须得多派人手保护,平时你不必出去,不张扬就好,这次跟鞑靼人的战事,战火怎么都烧不到大同镇来!”
惠娘点了点头,显然是不想让沈溪挂心。
沈溪没有让惠娘送行,到了临时行辕门口,就主动告别。
这也让沈溪心中如刀割般难受,见面不过几个时辰,就要作别,而且可能是永别,就算心态再好,也难以承担这种离别之苦。
惠娘脸上稍微抽搐,泪水忍不住喷涌而出,根本就止不住。
云柳和熙儿很有眼力劲儿,早早便站在马车前,把空间留给沈溪和惠娘二人。
沈溪最后伸出双手,用力地将惠娘搂在自己怀里,用一种坚定的语气道:“旁人你不信,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我几时在外出过事?战场上,谁遇到我不哭就是好的,只要有我在,最后胜利的人一定是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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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3章 盲目
沈溪于五月十一出兵。
全军加上后勤辎重人员,不过一万六千人,真正能上阵杀敌的兵马数量大概在一万左右。
沈溪从来对兵马数量都没有硬性要求,他认为一支热兵器部队,在确保后勤的情况下,有一万人足矣,在通讯不发达的情况下,再多就难以做到如臂指使。至于大同防务,在沈溪率军离城时已被地方兵马接管。
当崔岩、刘宠等人上到城头上眺望沈溪领兵往北方而去时,脸上露出一副“终于解脱了”的表情。
尤其是崔岩,确定沈溪不会回来后,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轻松许多。
刘宠道:“崔大人,沈大人离开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咱们现在是否应该加强守备,提防鞑靼人来袭?”
崔岩冷冷地瞥了刘宠一眼:“这不废话吗?这种事还需要请示本官?身为大同总兵官,该做什么你应该早就清楚了……这里我提醒你一句,到下午时姓沈的就会领兵出塞,即日起镇羌堡、拒墙堡、拒门堡、助马堡等四堡关门紧闭,就算姓沈的自草原兵败归来,也休想踏入外关一步。”
刘宠想了下,又问道:“若沈大人凯旋归来呢?”
“放屁!”
崔岩破口大骂,“他有那福份吗?这次他自不量力带兵深入草原,简直不知死活……以前在大明境内打了几次胜仗,便忘乎所以,以为草原也是他能撒野的地方……从现在开始,从大同发往他军中的消息一律延后五天,让他得瑟去……”
“崔大人,这样做可……不合规矩啊。”刘宠大惊失色。
崔岩道:“本官说的话就是规矩,如果姓沈的不满意,尽管让他来找本官算账……这些天被他闹得寝食难安,本官得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等鞑子犯边的时候再跟禀告,否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要打扰本官清静!”
崔岩不耐烦地走下城头,刘宠本想跟崔岩商议一下换防中发现的问题,但一看对方的架势,便缄口不言。
……
……
当天下午,沈溪出兵的消息传到宣府,迅速散播开来,没多久督抚衙门和中军那边都知道了。
张苑刚批阅完自京城送来的几份奏疏,对于黄河灾情,他做出的批示仍旧是派王守仁去治理水患,赈济灾民,而且还罗织不少王守仁任宣大总督期间的过错,准备下一次面圣时启奏。
张苑得知沈溪如期出兵,首先想到的便是把消息压下来,当即叫来臧贤,让他把前来报讯的信使看好了,不允许其靠近行宫一步。
臧贤为难地道:“张公公,沈大人出兵的事情闹得很大,这个消息就算想隐瞒也瞒不住,现在地方督抚衙门和中军所属官员均已知晓,但凡有人透露消息给陛下,到时候免不了要问责……为何张公公不主动跟陛下汇报,进而掌握主动权呢?”
张苑怒道:“你分明是想害咱家!咱家刚刚才向陛下保证没有篡改姓沈的奏疏,这会儿就去汇报情况不对,姓沈的已领兵出征……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臧贤摇头苦笑:“问题是事前谁也没料到消息传播得这么快,范围这么广,不但督抚衙门知道,中军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整个宣府的人都会知道。”
张苑气恼道:“这还用得着你来说,一定是总督衙门和军方联手做的,他们想把事情闹大,这样陛下就会怀疑咱家。”
“事情发展到现在,张公公只需说自己不知情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