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李吉祥也满脸堆笑的寒暄,手上不停,开始烧开水。
晚上,诸葛瑾小少年好奇的捧着小脑袋:“师傅,为什么你要给他们钱?为什么只给了一百大钱?给银锞子不是更方便拿吗?”
李吉祥敲了敲诸葛瑾小少年趴在床边的小脑袋:“我如果把一个银锞子塞进木匠头儿的手里,他是方便拿了,可也方便藏了,我是要给这几个木匠钱,不是给他一个人的钱,如果他把银锞子私藏贪污了怎么办?所以要从开始就防备住人的坏行为,不能去考验人心,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给了一百大钱,呼呼啦啦的一大串,不说他不好藏,也让所有的工匠都看到了我给了赏钱,让他们觉得我不错,是个可以卖力气的主儿,你看他们把自己的工具放我这儿了,他们明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我这儿干活,一百小钱换木匠们认真干活,难道不值吗?”
诸葛瑾小少年说不出话来,只能眨巴着眼睛卖萌的看着李吉祥等他解释,
李吉祥乐了:“对付各种人要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比如你父亲那样的人就不能用钱去收买,要用天下,用大义去劝说,而对这些普通人就不能去用空口白话的就让人卖力气,一点点小恩惠就实在的多,也不用多,多了反而让他们坐卧不安,比如这些银锞子,如果真的给了他们他们会整整一天都食不甘味的,突如其来的好也要有个度,如果你给出了他们觉得自己给不起的价值的钱,他们会怀疑你的用心,因为他们会觉得自己的付出不值这么多,那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诸葛瑾小少年苦恼的挠挠头:“”好复杂,那么师傅啊,为什么你要收买他们呢?他们收钱干活是天经地义的吧?”
李吉祥点点头:“若是人人都能尽职尽责的完成天经地义的事情,自然就不用去收买人心了,可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会愤愤不平的比如说,有的人干了十个钱的工作但是他想要一百个钱的工钱,看别人有钱了就会眼红嫉妒,甚至想办法的去坏你的事。这种人就是小人,下人贱人,对付这些人,就要进行收买或者威吓,要记住,君子欺之以方,小人,迫之以威,穷人,赢之以利,富人,宣之以名,对付各种人要有各种不同的做法,对付穷人,给点钱就能让他们听话,对付有钱的富人,用钱去收买是最蠢的事情,他们接触过很多钱,所以眼光不一样,视野也不一样,单纯的用钱去收买只能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所以就要用点他们一般得不到的东西,就是名声,地位,现在的天下,门阀大族盘根错节,所以下层的穷人甚至可以稍微忽视一点,笼络好这些富人就可以了,但是,我要告诉你,小鱼儿。”
李吉祥目光炯炯的逼视着诸葛瑾小少年恶狠狠的盯着他:“不要轻视任何一个阶级,你可以轻视一个人,甚至是一个阶级的很多人,但是如果你忽视了一个阶级的所有人,那么就是天翻地覆之灾了,这大汉天子就是忽视了穷人阶级,只关注于富人和小人的斗争,所以,现在的大汉朝要亡国了,如果让为师我来处理现在的黄巾贼叛乱,最好的办法就是全力以赴,杀光朝中的门阀贵族,以一个新朝的决心去做改朝换代的事情,甚至于大汉的国号都可以换掉,总之,腾笼换鸟,现在的门阀大族已经烂透了,杀光了重新提拔一批是最好的选择,只是现在的皇帝肯定没有那个决心去做这样的大事,也无法接受大汉朝亡国的命运,所以,大汉亡定了。”
李吉祥说的非常轻巧的给泱泱的大汉朝判了死刑,诸葛瑾小少年一脸的迷茫,抬起小脸看着李吉祥:“师傅,你说的好难懂啊,不过我听明白了,君子欺之以方,,小人迫之以威,穷人诱之以利,富人,市之以名。这就是治人的要诀吗?”
李吉祥微微一笑:“是,又不全是,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就是如何去协调这一切,为师我也在努力,治人的学问是学不完的,人与人之间不断的交杂产生了无穷无尽的因果演化,所以我只有一句话,把握核心,随机应变。”
第九章 因果
李吉祥笑呵呵的看着眼睛里在转圈圈,一副san鉴定失败,进入晕眩状态的诸葛瑾小少年,笑容可掬的继续说:“愚者畏果,智者畏因,我们这些智者就是要在事情发生前就做出对策,而不是像愚者们一样的钱去因为事情的结果而苦恼,防患于未然,记住了,比如说我为了防止木匠头儿的贪污就选择了一个他没办法贪污私匿的方法,这样就可以安心的把钱交给他了,”
诸葛瑾小少年有点明白的点点头:“防患于未然吗?”
李吉祥揉揉小脑袋:“没错,记住了,以后你当丞相的时候,对付手下人的腐败问题要做到三点,第一,不能腐,第二,不敢腐,第三,最后才是让他们不想腐。记住了这个顺序,才能解决官吏的腐败问题。”
诸葛瑾小少年把自己的小脑袋往李吉祥的怀里蹭了蹭,让李吉祥更方便的盘自己的脑袋:“师傅,我看大汉朝的廷报上每年都要处罚一大批贪污腐败的官员啊,他们难道都是想腐败的吗?”
李吉祥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很多人一开始就只是想当一个好官的,可是最后还是被现实一步一步的逼着成为了腐败的官吏,小鱼儿我来问你,如果你成为了户部的侍郎,你的尚书,你的同僚,你的下属都在贪污腐败,你又如何是好?”
诸葛瑾小少年抬起头用萌萌的大眼睛看着李吉祥:“师傅,没那么严重吧?我都不寒而栗了。”
李吉祥看着这个聪明的小少年身上果然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笑眯眯的揉揉他的脑袋:“不仅如此,朝廷上还分为了保皇党,太后党,太子党,阉党,清流党这几派,你作为一个丞相,要如何力挽狂澜呢?”
诸葛瑾小少年一头扎进李吉祥的怀里:“我不知道,我听不懂啦。”
李吉祥看着开始撒娇卖萌的诸葛瑾小少年,怅然一笑:“可这一切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而且还要加上外敌和内乱,要怎么做,我也想知道啊。”
李吉祥放空自己,搂着可爱的小徒弟诸葛瑾小少年躺着云朵般柔软,流水般顺滑的蚕丝被里,慢慢的睡着了
新的一天是被陆陆续续的前来干活的工匠们吵醒的,这些大嗓门的木匠们不客气的敲着李吉祥的门:“李先生,都辰时了,我们要干活了。”李吉祥迷迷糊糊的翻身起床,而诸葛瑾小少年还搂着被子说梦话:“杀,杀光那些乱臣贼子,我要改革,我要变法。”一边说梦话还一边手舞足蹈的在打什么东西。
李吉祥哑然失笑,昨天晚上他搂着诸葛瑾小少年给他说了王安石变法和明末的一些朝廷乱局,只不过是稍微更改了一点汉朝的背景,这一夜可把这个天才的诸葛瑾小少年愁坏了,他一直在把自己带入王安石,岳飞,苏轼,张居正等人的局面,去殚精竭虑的思索如何在复杂到炼狱模式的政局里寻得一线生机,目前的李吉祥已经让他来对付苏轼的困境了,这个诸葛瑾小少年夜里不是在喊明月几时有就是千骑卷平冈,梦回吹角连营的喊打喊杀,把李吉祥整得也没有睡好,师徒两个都挂着黑眼圈,最后还是李吉祥搂着诸葛瑾才让他放下心来安生的睡着了,也让李吉祥能够安生的睡着了,
所以,这会儿诸葛瑾小少年得意洋洋的对李吉祥说:”师傅你又失算了哦,要是你昨天不出那么难的问题考我,我就不会一直说梦话,你也不会没有睡好了,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李吉祥看着得意洋洋的诸葛瑾小少年,上去使劲的提了提他的小耳朵:“快点去刷牙洗脸,吃完饭跟师傅我一起做操。”
诸葛瑾蔫蔫儿的去打水刷牙洗脸,昨天晚上李吉祥出的考题太过困难,整整一个晚上诸葛瑾小少年也只想到了最简单的叫苏轼的人要怎么样活下来这个基本的条件,
至于说李吉祥说的最高难度的变法成功的张居正的问题,这个据说连现在让诸葛瑾小少年恨不得奉为神人的李吉祥都无法可想的超级难题,只是听到开局的朝廷形式就让诸葛瑾小少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诸葛瑾小少年非常的难以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在那样的朝廷环境下游刃有余的活下来,当一个清廉的好官,保全自身的情况下还要变法成功,把一个濒临灭亡的朝廷给挽救回来,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诸葛瑾小少年非常的有志气的决定了,一定要破解这个无解的迷题,超过师傅。
李吉祥自然不知道在乖乖的的刷牙的诸葛瑾小少年立下了破解他随口胡诌的朝廷局势,超过自己的伟大理想。
在条件简陋的情况下,简单的刷完了牙,漱口,然后凉水洗脸,四月份的凉水还是有一点透心的凉意,李吉祥打了个激灵,清醒多了,继续笑呵呵的看着木匠们的鬼斧神工的手艺,
远处,诸葛宁提着食盒在往这边走来,再往卧龙岗的西山坡看,一个一身嫩黄色文生公子裳的帅哥拎着一串钱在慢悠悠的往这边一步三摇的走过来,李吉祥只是一扫而过,但是瞬间又觉得有一点眼熟,仔细的打量了半天,等到帅哥都来到面前了对李吉祥不客气的说:“李曦兄弟,你这是干嘛呢?不用种地吗?你的宝贝金瓜锤呢?不练武了吗?啧,看来我来多余了”
帅哥看向李吉祥的眼神本来是有一点不耐烦,但是连问两声李吉祥都只是一副“你谁啊”
的表情,让这个黄衣服帅哥突然好像对李吉祥非常的失望,眼神也从不耐烦变成了嫌恶:“李曦你这个癞蛤蟆,居然还想娶我妹子,我原本只是以为你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粗鲁庄稼汉,没想到你居然连地都不种了,不知道李叔若是没死看到你现在如此的堕落该是如何的伤心,现在大汉朝正在危难之时,你这个汉室宗亲居然还有闲心在此看这些木匠们做活儿,你的理想呢?你不是要当上大将军让我黄承彦跪地求饶吗?。”
第十章 黄承彦
李吉祥是以一种懵逼的状态听着黄承彦滔滔不绝的控诉,
满脸的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个帅哥还在我面前?
李吉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黄承彦,这个家伙大概是在二三十岁之间,一张狭长的瘦脸,丹凤眼,俩眼珠微微发黄,两道剑眉,鼻子高挺而微微的有点鹰钩,嘴唇轻薄,下颌微有一点胡须嘴唇上也有一点黑髭,但是仍然是一派帅气,胡子非但没有让他显得难看,反而是让他显得更加的阳刚与成熟,再看李吉祥,李曦这张脸是四方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大鼻子大嘴巴,虽然不能说丑,但是总是跟英俊潇洒扯不上关系的,倒是因为李吉祥穿越的原因,让这张脸上多了冷静,沉稳之气,眼睛里也时刻闪着精芒,总之经过一番的打理,现在的黄承彦一见李吉祥也忍不住感叹一句:“李曦虽然为人粗鲁,但是几日不见却知道收拾自己的外貌了,没想到这莽夫居然也是相貌堂堂的宛如一个将军一般。”
李吉祥心里苦啊,一张猛将脸,只能往儒将范儿上走了,看看自己的小徒弟诸葛瑾,小小年纪,就生的剑眉星目的那才是长得好的典范,只要以后不长歪了变成马脸,绝对不会不比周瑜孙策差多少。
李吉祥冷眼看着黄承彦:“皇兄所来何事?我正在看我家的新房子的进展,黄兄可是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黄承彦也没在意开口就说:“李曦你怎么几天不见,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听人说你在盖房子,原来的房子不是挺好的吗?何必要重新起一间房子?你哪来的钱?我听说你连自己家的地都不种了,你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不会是上次你去我家求亲被我父拒绝了有点受不了了吧?我本以为你多少还是个有志气的人,没想到你居然只是因为这种小事就受不了打击开始自暴自弃了,这么看来亏得我妹子没有嫁给你这蠢汉匹夫,也怪我瞎眼居然还想着你家无有米下锅了恐有断炊之虞,看来你过得很好。”黄承彦把自己带来的一串钱又掖回了袖子里,用一种看路边的小石子一样的眼神摸然的看了看李吉祥一眼,转身就要潇洒的离开。
李吉祥突然有点心血来潮的开口喊道:“黄嗣,黄承彦!你过来,我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要离开荆州了?”
黄承彦转身有点奇怪的看着李吉祥:“你怎么知道的?”
李吉祥微微一笑:“你我关系并不算至交,你对我李曦更是多方的挖苦羞辱,虽然是为了让我振作起来,但是你也绝不会突然就这么温情脉脉的关心我这个向你妹子贸然提亲的癞蛤蟆,能让你这文生公子想起了我这乡野的庄稼汉的事情,不多,除非是大喜或者大悲之事,你我皆是青年人,不会有什么大悲之事发生,既如此,能够让你恋恋不舍的当是你将要离开荆州外地做官去了?我猜的对不对?”黄承彦满脸惊讶的看着李吉祥:“可以啊李曦,几天不见你这榆木疙瘩开窍了?”
李吉祥不耐烦的说“快说你去哪儿当什么官儿了,我也为你这黄家大公子平步青云高兴高兴。”
黄承彦略带羞涩的说:“蒙袁傀大人赏识,封我为颍川令尹,不日便要上任,此一去便是三年时光,我来你这是看看你是干什么,我怕我回转之时知晓你这憨货已经冻饿而死便不好了,也让我留下一个不贤,不能惠及乡邻的恶名。”
黄承彦目光平静无波,李吉祥自然是明白了他说的是实话,并不是这黄承彦其实私下里跟原身李曦关系多么的要好,而是非常普通的不想这么个乡人活活饿死了影响他的名声,这大汉朝的士人要注意的东西非常的多,孝名贤名,廉名,德名,才名都可以有才是个完美的士大夫出仕的起点,贤名这一点非常重要的是要惠及乡邻,有乡人活活饿死了无疑是会对黄承彦的贤名造成影响的,看来这个黄承彦还是个追求完美出仕的完美主义者李吉祥眉毛一皱,黄承彦的态度让他非常的不爽,虽然能够理解,但是这两天只靠三寸不烂舌就说的大名鼎鼎的诸葛珪又是送钱送房子又是送徒弟的李吉祥也有一点小小的自满,现在黄承彦在他面前装逼,自己的小徒弟诸葛瑾还在一边看着,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家伙:“黄承彦,你去颍川准备做些什么事情?”
黄承彦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李吉祥然后不以为忤的随意的开口说道:“我是令尹,颍川乃是大汉朝文盛之地自然是广交颍川士子,互相的交流切磋,互相启迪,以为大汉朝做贡献,”
看着黄承彦得意洋洋的脸,李吉祥不爽的开口了:“贡献?贡献什么?嗯嗯啊啊的诗词歌赋还是锦绣文章?现在的大汉朝眼看着都有亡国的危难了,你们这些酸腐文人还有心情聚会交流?也不怕哪天黄巾贼来到颍川,血洗你的县衙杀光了你们这些颍川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