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刘宏笑吟吟的说:“也是重罪,要使以髡刑的。”
李吉祥眼睛一亮,伸手毫不客气的扯住了何进的脖领子,顿时间感觉自己的灵感喷涌,源源不断的有新思路迸发出来:“所谓的财富就是有价值的东西,上古之时,有的人用树上的野果来换取别人狩猎来的肉,那么就可以认为,这些野果的价值就是大约等同于一块野兽的肉的,只是这样一来,价值上还是会有细微的不同,这就是商人们最初牟利的方法,”李吉祥使劲的摇晃了一下何进的脖领子,看着何进前仰后合的样子,感觉思维又有了新的开拓:“再往下而言。所谓的财富,大抵都是人所生产出来的有价值的东西,比如野果,如果没有人需求,,没有人知道能吃可以吃并且把它们摘下来,它们自然就不是财富,只是自然的景观而已”
李吉祥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就放开了何进的脖领子,对汉灵帝招招手:“陛下请近前来。”
汉灵帝刘宏怯怯的从主席位上起来,挪到了李吉祥的面前:“先生你想干什么?寡人恕你无罪,你要给寡人说清楚了这财富的来源。”
李吉祥笑了:“陛下可曾读过《道德经》?那么,所谓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与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说的就是财富的分散和聚集方式,在这世间的自然规律上,必然是高级的往低级的跌落,聚集的往分散了散落,而人之道就是以人的力量去把这些东西反其道而行之的把低级的东西推向高级,把分散的东西给聚集起来,可是天道是不可违的,即使是短暂的把财富聚集起来也是要分散下去的,所以其实财富的真相就是把财富聚集起来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生产力,”
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一点混乱的李吉祥浑然不觉的伸手揪住了听得入神的汉灵帝刘宏的脖领子,用力的一拉,右手再抓上去一扯,汉灵帝刘宏的衮袍撕拉一下的裂了个大口子,李吉祥赶快接着说:“现在的大汉朝的问题就是把这种生产力聚集起来的力量已经很小了,如果连生产力的聚集都无法保证,那么怎么可能创造出更大更多的财富?”
李吉祥把自己手里的刘宏拉到自己面前恶狠狠的说:“朝廷保证国家的力量的机构是军队,是秩序,哪怕是最差的秩序,如果军队虚弱或者被人掌控那么熵自然就就增高,财富的聚集就会消失,一切都进入了天之道的循环,”
看刘宏有一点蒙圈了,李吉祥撒手放开了他,又施施然的说:“所谓的金,和钱,都只是通货,是秩序的力量保证了这些东西有价值,可以换取商品。”
刘宏有点胆怯的说:“那为什么孝武皇帝的白鹿币无法成型?”
李吉祥一摊手:“因为白鹿币没有保障啊,简单的说,如果当时的孝武皇帝能够拿出钱来,只要有人用白鹿币去换钱就能随时可以兑换出来五万钱的现钱那样白鹿币才有价值,记住了,皇权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经济的运转规律是无法违背的。”
李吉祥看着汉灵帝刘宏的脸讪笑着说:“陛下还有什么想问的没?”
刘宏半懂不懂的点点头:“可是你还是没有说清楚财富的来源啊。”
李吉祥不客气的一把抓过刘宏的脖领子,扯着他腰间的玉带让他站直了说话,然后绕着大汉天子转了一圈才开口说:“生产力,生产力,怎么跟你讲呢,你看,粮食和布帛肯定是财富的体现对不对?一个男子可以开十亩地,可以种田,从田里种出来的粮食可以供给十个人吃,这十个人又可以开一百亩地,依次推下去,肯定会有结余,用不着再给种田的人做消耗的部分就是结余的财富了,这些结余的粮食就可以去换布帛,因此布帛也有了价值,于是女人也可以生产出来财富,所以根本上的真相就是,财富其实是一个人的生产力的结余,再简化一下,就是人,人越多,这天下从越富饶。如果没有人了,这天下自然就不是天下了,只是一大片的荒地而已,”
刘宏彻底的晕了:“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稳定现在的局势?现在全天下的士人都心向那袁氏,大汉江山即将不保,还请先生教我!”
汉灵帝刘宏对着李吉祥深深地一个鞠躬,李吉祥不好意思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这种天下大势嘛,你不是有三公九卿诸侯大夫吗?”
刘宏愤愤不平的说:“现在的三公九卿们不知道从何处学了一个新词儿叫什么内阁,说是要请我亲自认命宰相组建内阁,以后由天子掌控内阁而内阁治理天下。”
汉灵帝刘宏满脸的担心:会不会大汉社稷自我而终啊?”
李吉祥心里吐槽,脸上丝毫的不动:“组建内阁也没什么啊,只要完成中央集权就行了,倒不如说这内阁的组建是更好的一次机会,一个进一步加强皇权的机会,陛下,你可知现在皇权最薄弱的地方在何处?”
汉灵帝刘宏无知的抬起头,看着李吉祥:“寡人不知,还请先生教我。”
李吉祥顺手就敲了刘宏一个爆栗:“傻子啊你,皇权不下县,各个地方的管理末节才是皇权最大的薄弱点,自秦朝以来一直都是采取地方上的乡老宗法协同治理的方法,也因此导致了在地方上只知有宗法而不知有国法的情况发生,这内阁制度一来,大抵上能够形成舆论的一定是地方上的望族,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强化皇权对于地方上的影响力的机会,只要做到皇权国法无处不在,以后的世家大族们就没办法随意的控制地方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提升人的生产力,有了大机器大工场,把人从土地上解放出来,让熟人社会变成一个生人社会才是从根本上解决大家族的问题的办法,只是这样的办法却不能现在说,毕竟这是李吉祥压箱底的东西,是以后他飞黄腾达的指望
李吉祥放开了汉灵帝的脖领子,无奈的说:“现在来说,跟他们共存是唯一的办法了,再差的秩序总好过没有秩序,只要留有大汉朝的子民们,一切都还有转机。”
可以看得出来汉灵帝对于这个答案不是太满意,但是李吉祥已经没有话说了,刘宏也就走回了主席台坐好之后他咳嗽一声:”嗯哼,可以进来了。”
张让和赵忠就推门进来了,进来一看汉灵帝浑身凌乱不堪,衣服还撕了个大口子,张让哀嚎一声死了爹妈一样的扑了过来,一把搂住汉灵帝刘宏就上下的摸索:“陛下你没事吧?老奴该死,居然让陛下你受此劫难。”
张让猛回头,对着何进和李吉祥厉声吼道:“你们!居然任由天子被贼人袭击!陛下,老奴请陛下斩了这两人,这两人不忠不孝实在是该死!”
汉灵帝刘宏笑着摆了摆手:“无事,二位爱卿奋勇当先,何大将军更是险些命丧贼手,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赵忠一听汉灵帝刘宏这样说,就把矛头对准了李吉祥“他!此人居然眼见天子遇袭而不以死相救!这是不忠!一点是要治罪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髡刑
李吉祥有点惊惶的看着一脸的受害者表情的汉灵帝刘宏,频频的用眼神去催促他说点什么,就在张让和赵忠见来了守卫,把李吉祥恶狠狠的按在了地面上的时候,汉灵帝刘宏才慢悠悠的说:“李曦爱卿无罪,他虽然未能阻止也未能抓住刺客,致使寡人受惊,但是罪不至死,放开他吧。”
赵忠恶狠狠的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李吉祥在心里一惊,不要说什么腐刑宫刑之类的各种刑法,就是打屁股自己也受不了啊!李吉祥眼神里带着哀求的看着汉灵帝刘宏,而汉灵帝刘宏享受了好一会儿李吉祥哀求的眼神之后,眼看着李吉祥的眼神渐渐的失去了希望,这才施施然的开口:“赵大伴所言不错,所以,寡人决定对这李曦施以髡刑!而且是一个月,以儆效尤。”
何进大惊:“陛下,李曦先生乃是天下的名士啊使以髡刑是否太过严苛了?”
何进是亲眼目睹李吉祥怎么使劲的扯着汉灵帝的脖领子摇晃的,觉得刘宏会有惜才之意的何进一听要对李吉祥施髡刑,马上就开始想办法阻拦,倒是李吉祥听说要进行髡刑眼神立刻鲜活了起来,看着汉灵帝刘宏的眼神里也透露着感激。
御林军队长刘素得令进了金奎殿,一把薅住李吉祥的衣服,就往外边拖,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外殿,刘素已经让人烧好了一锅热水,按着李吉祥的脑袋往水盆里一按,半凉不热,李吉祥觉得还挺舒服的,刘素给李吉祥打开了发揪把头发完全的浸泡在温水里,准备好了之后,刘素扯着李吉祥的头发,一个三十多岁的侍卫走了过来,手头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匕首,狞笑着向李吉祥走来,看着这狞笑着的大汉,李吉祥也不禁有一点心慌难道这个时代的髡刑跟我知道的不一样吗?,大汉接过刘素手里的李吉祥头发,手起刀落,“咔嚓”一下,李吉祥的头发齐根而落,大汉好残忍的笑着侧耳准备倾听李吉祥的惨叫声,却只看见李吉祥一脸的平静,就好像自己切的不是他的头发一样,大汉和刘素都有点傻了,平素他们在行髡刑的时候,那些受刑之人叫的简直比拿刀砍他们还要惨,今天这人怎么回事?,大汉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李吉祥给剃成了一个清爽的圆寸头,待的青丝尽落,大汉狞笑一声:“不怕髡刑也没事,来,刮胡子了”往常这时候,受刑之人一定是捧着脸哀嚎一声,就像是要害中招一样的满地打滚的求饶想要保住自己的胡子,大汉嘿嘿的狞笑着说:“天子有命,你的髡刑要受一个月,以后每三天去一次洛阳城的衙门,在那里受刑。”
让大汉失望的是李吉祥根本就不理他,而是直接懒洋洋的躺下,仰着脸说:“快点,刮完胡子我等着回家呢”
大汉不由得暗暗心惊,居然还想回家,以往那些受过髡刑的人几乎都恨不得直接出了门就投水自尽,没有头发没有胡子,活着多没意思啊,大汉自忖也不能免俗,舀起一瓢温水,往李吉祥脸上泼了过去,水侵进了鼻子里,李吉祥连连的咳嗽,痛苦的大喊:“天子是让你对我使以髡刑,可没让人对我使用水刑吧?你想呛死我啊?”
李吉祥一开始痛苦的挣扎让大汉突然有点兴奋,结果李吉祥的挣扎只是因为被水呛到,让大汉刚刚提起来的兴奋又迅速的消散,他面无表情的掏出匕首,在李吉祥脸上仔细的刮,不得不说,李吉祥觉得这厮的手艺真好,一尺多的长匕首在脸上刮胡子,却让李吉祥一点点的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不行现代的理发师拿着专业的剃刀都刮得李吉祥生疼,少倾,胡子也刮完了,大汉满意的收拾东西,等着李吉祥发出痛苦的哀嚎,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爱好和习惯了,他见过各式各样的文人大儒在受过髡刑之后要死要活的表现,大汉觉得李吉祥肯定只是在强撑着在发现自己真的受了髡刑之后一定会绷不住的痛哭流涕的。
所以大汉就从大殿里寻来一块装饰华丽的黄铜宫镜放在李吉祥的面前:“看看吧,行刑已经完毕了。”
李吉祥接过铜镜,这铜镜虽然是金属的但是打磨的的光可鉴人,清清楚楚的照出了他现在的模样,清爽的圆寸头,这大汉的手艺极佳,连一点的毛刺儿都找不到,脸上的胡须也是刮得干干净净,只有下巴上靑虚虚的一片,总之,李吉祥很满意,诚心诚意的对大汉说:“谢谢你了托尼老师,刮得很干净,很棒,我给你满分评价。”
就在托尼老师搞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张让又走了出来:“李曦先生已经受刑完毕了吗?哟,这看着可真嫩,李曦先生,陛下请你进去说明一下刚才没有讲完的财富流转之道。”
李吉祥摸着自己的下巴,满意的拂去碎头发胡子,步履轻松的跟在张让的身后,李吉祥被刮了胡子之后,张让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就温和了起来,在再次进入金奎殿的时候,还非常难得的亲手去取了一个大蒲团扔掉李吉祥的面前,李吉祥对着张让微微点头,然后就在蒲团上舒舒服服的正坐在上面,对着汉灵帝刘宏探究的目光,双手虚抓了几下,讪讪的笑着说:“陛下您还想知道些什么?臣已经把想知道的多说了。”
汉灵帝刘宏看李吉祥双手虚抓,微微一笑,扬声道:“刘素,进来,站在李曦先生的面前。”
御林军侍卫队长刘素晃着膀子进来,站到了李吉祥的面前,汉灵帝刘宏开口问道:“既然财富流转乃是天道,寡人富集财富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为什么又会出现黄巾贼们呢?”
李吉祥知道戏肉来了,如果解释的不好,恐怕之前自己的所有的表演都会白费,这心狠手辣的汉灵帝还在记恨自己揪他衣服的事情,在盛怒之下把自己这个没用的人拉出去砍了也不是没可能的,所以李吉祥伸手抓住了刘素的脖领子,死力一扯,几乎把个御林军队长整个扯翻,李吉祥眼带不满的看着汉灵帝刘宏:“财富的富集虽然是依照人之道和天之道不停的流转,但是说白了,人之道的流转是掠夺性的。陛下应知泰西之地有一国名为大秦,大秦有一贤者说过”李吉祥思忖了一下继续说:“凡是多的要更加的给他多,让他多多益善,凡是少的连他仅有的都要拿走,让他一无所有。”
话音未落,连张让和赵忠都倒吸一口冷气:”居然如此残忍冷酷。”
李吉祥一摊手:“就是这样,如果一个人连仅有的东西都被抢走了,那么他自然就会造反了,就像是秦国二世而亡,就是因为秦法要把人仅有的东西都拿走,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一无所有了,自然是要玩个大的,把自己最后的赌注都扔到台桌上,赢了,就全都有了,输了,反正是一无所有,自然是无所畏惧。”
汉灵帝刘宏喃喃自语道:“天之道,人之道。”
李吉巡视一圈,对汉灵帝说:”陛下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东西了?”
汉灵帝刘宏有点为难的说:“现在没有了,不过以后可能会有,所以寡人觉得爱卿今日为寡人释疑,大大的有功劳,寡人决定封你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