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节

至于具体要提什么，他倒没想好，忽然灵机一动：“程先生，这回跟欧洲十字剑联盟合作，应该也有表面上的正经生意做掩护吧？要不这样，这些生意算我一份，我也不白拿，该多少投资，我都自己出了。”资金不成问题，从方超那里敲来的二十亿资金，李海正愁没处花呢。
况且，在羊城时塞琳娜就透露过一些，比方说钻石生意，这个对李海就很有吸引力，恒久公司那个杨明，什么本事都没有，却号称钻石小王子，不就是凭着恒久公司垄断了国内珠宝行业钻石的来源么？自己要是能从欧洲那里分一杯羹，这个买卖可就不小了，拿去和明海公司的林惊涛之流合作一下，自己这个小小的金店想必也能发展壮大一番。
程卫国一怔，倒是没想到李海会提出这个条件，半年前的实习小律师，如今也有资格对这种层次的生意谈投资入股了，真是叫人想起来百味杂陈！他想了想，这事会有点麻烦，本来这些生意他没什么兴趣，可以拿来当作筹码，和国内的其他势力团体交换的，不过换个想法，用来扶持李海，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之江这一摊子，他是不打算亲自抓的，目前来看，也就是李海是比较合适的接班人选，当然还需要多方磨砺。
“行！”程卫国很痛快地答应下来：“没别的了吧？那就赶紧给我滚蛋，回去好好养精蓄锐，随时待命，别往外跑了！”
李海笑嘻嘻地拔腿走人，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看他走了，音箱看程卫国脸上露出微笑，却皱眉道：“老队长，这小子可没经过专业训练啊，就算能打能拼，可这事光靠能打是成不了事的。”
程卫国挥了挥手：“没事，要的就是他外行，欧洲那边基本上都铺好线了，只是出了点岔子，需要出奇制胜，用他正好。而且，等李海到了那边就会发现，还有个大大的惊喜在等着他呢。”说着，便笑了起来，音箱对程卫国的这种笑容很熟悉，通常就意味着有人要出洋相了！
李海下楼，到了法务部，迎面就看到朱贵樱在那里站着，挥舞着手里的卷宗，训斥几个律师和律师助理。李海觉得很新鲜，朱贵樱的风格可不是这样的，她向来是好像多刺的玫瑰一样，看着艳丽无比，赏心悦目，稍微一动就戳得你又痛又痒，或许有些人被戳惯了，还会觉得很爽。好像现在这样公开训人，很少在朱贵樱身上出现，她通常都是夹枪带棒，刺得人连嘴都回不得。
心中好奇，李海就停下来，站在那里听，原来朱贵樱是在说那几个律师办事不力，为当事人辩护的时候，不够尽心尽力，甚至敷衍了事，导致当事人被定罪判刑。
“你们是基金会聘请的法律顾问，端谁的饭碗就要给谁办事，律师职业道德课程，你们大学也上过，工作以后也组织学习过，这是身为律师的立身之本！”朱贵樱显然是动了真火，高耸的胸脯急剧起伏，脸都有点红了，不过这样的姿态在李海看来，效果不怎么样，这副样子放在那些被训斥的对象眼里，人家都注意你的性感美艳去了，谁用心听你讲道理啊？
朱贵樱大概也很快意识到了，她是个妖精，身边的男人用什么眼光看她，心里藏着什么心思，她还能看不出来？也没了兴趣，直接道：“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你们就直接交辞呈走人，去考法官去吧，别当律师了。”
这下有人不干了，抗议道：“朱律师，在基金会法务部里大家都是平等的，你凭什么辞退我们？”
朱贵樱一怔，这才想起，她只是受了李海的委托，协助管理法务部的事务，确实没有明文。李海一看这局面，便走了进去：“说得不错，朱律师确实没有权力辞退这里的任何人。”
朱贵樱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有点发白，却仍旧保持着平静，目光闪动地看着李海。然后，她的眼角马上露出了细微的笑纹，因为李海先对她笑了。“这个混蛋，拿我当枪使呢，哼！”朱贵樱心里想着，磨着牙，却有种莫名的欢喜和安心。
那几个律师见到李海回来，都纷纷问好，包括其余在场的律师和工作人员，都站起来欢迎，这可是法务部的大老板，整个基金会的高层，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饭碗的人！
看到这一幕，李海只觉得自己下丹田处一热，跟着一道黑色的权神神力从中逸出，迅即游走进了长眠权神的神体，那枚小小印章之中，瞬间那枚鸡血石印章上的血色，便又扩张了一丝。他便知道，这应该是随着基金会日渐上了正轨，掌握的权力越来越大，也影响到了自己的地位，而这位权神虽然已经长眠，但终究是自家祖先祭祀祈祷所产生的，先天上和自己有着联系，所以因为自己地位而产生的权神神力，便会被权神神体自然吸收。
他倒也不去在意，按照钱神的计较，按照这种效率，权神要想从长眠中苏醒，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哪怕当初唐威那种地位，权势和影响力不下于古代的一镇总兵了，也只是沧海一粟而已！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管理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李海根本懒得多问，径直指着刚才抗议朱贵樱做法的律师道：“如果朱律师的理由有问题，你们有权利提出申辩，也可以向我提出，但是如果确实有违反律师职业道德的行为发生，那么朱律师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那律师郭恕是法务部后来招进来的，李海倒也知道他的名字，也办过几个案件，现在听到李海态度强硬，他也不服气了——别奇怪，律师都是些不安分的家伙，无理都要辩三分呢——嚷嚷道：“李部长，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朱律师指责我们的，只是几个案件的结果不尽人意而已，我们当然不服气。你也知道，打官司哪有一定赢的？要是都这样，那就不要工作了。”
李海不搭理他，侧头看看朱贵樱，那意思你决定吧。朱贵樱没好气地瞪了李海一眼，知道他是撂挑子给自己，且先顾眼下，对郭恕冷然道：“郭律师，你不要偷换概念，辩论技巧这种东西，这里每个人都玩得很熟了。你要是没有做好，为犯罪分子辩护的心理准备，那就别进我们基金会法务部，何必拿着薪水来装纯情？”
李海差点拍手叫好，矮油，这才是我熟悉的朱贵樱么，瞧这嘲讽光环，就差指着郭恕的鼻子，骂他当了小姐还要立牌坊了！他也差不多明白了，基金会下属肯定会有些出事的，不管是作奸犯科，还是和官府的权力相干涉，都会惹上官司，法务部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帮这些人减轻罪责。倘若在这个过程中，辩护律师的屁股坐歪了，那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
郭恕也是有经验的律师了，咬牙承受着朱贵樱的嘲讽，争辩道：“那是强奸案，是个人渣！你也是女人，看不到受害人的惨状嘛！”
怎么说起具体案情来了？李海看看周围都是围观群众，便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散去，指了指朱贵樱和郭恕，还有另外几个被训的律师：“每人写一份报告，24小时内发到我的邮箱里，写什么不用我教了吧？我会作出决定。朱律师，你跟我进来。”
郭恕等人悻悻地回到位子上写报告去了，李海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却见朱贵樱把门关上，背靠着门站着，一双杏核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不过这样子倒是真的很好看，简简单单的职业套裙加肉色丝袜，小圆头皮鞋，都能被她穿得凹凸分明曲线玲珑，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职场风景线。
李海索性抱着胳膊往后一靠，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朱贵樱身上上下游走，一面笑道：“就这么站着，嗯，一手叉腰，挺胯，好身材，啧啧！”
朱贵樱眨眨眼，自己竟然被人调戏了！她当然对此经验丰富，可是被李海这个小男人调戏，还真是新鲜体验！朱贵樱噗哧笑了出来，款款地绕过大班桌，走到李海的身边，斜着身子把娇挺的臀往桌子上一搁，一只脚脚尖点着地，把整个身条都慷慨地放到李海的眼皮底下：“真的是好身材吗？那就多看两眼哦！”
离得这么近，朱贵樱身上的香气扑满了李海各种感官，尤其是那近在咫尺的两尊高耸凶器，叫人很有种视线被挡住的烦躁，犹如太行王屋两座大山，李海很想效法愚公，用双手把它们给搬走，有木有！
干咳一声，李海知道没法玩下去了，朱贵樱就是这种人，男女方面的小技巧玩得纯熟无比。他正色道：“贵樱姐，这次是怎么回事？”
朱贵樱见他老实了，开始说正事了，还是不依不饶地瞪了他一眼，宣告自己的胜利，然后回到大班桌对面坐下来，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其实和李海也有关系，就是他主导的那个强迫和介绍卖淫案件。
第373章 水很深
在这个案件中，有几个拉皮条的涉案人员，是基金会下属的工作人员。因为李海之前的态度坚决，所以那些老大都不再庇护他们，唯独有一个是赏心殿老板的表弟，这个赏心殿的老板不甘心看着表弟坐牢，便冒着风险，请求法务部为他表弟提供辩护，帮他脱罪。
听到这里，李海也很奇怪，这个事情很奇葩啊！首先这个案子上，自己一手主导，态度强硬，那个赏心殿的老板居然还能请法务部为他表弟辩护，这个胆子不可谓不小。更奇葩的是，怎么法务部还接下来了，而且朱贵樱的态度还是这样的？
他也不着急问，等着朱贵樱说下去。朱贵樱貌似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眼波流动地赏了李海一个媚笑，才道：“这个案子我看了，从法律上来讲，证据并不确凿，尤其是在关键的强奸罪名上，警方过于依赖行动队的证据，而没有主动补完整个数据链。所以我在会上给了意见，谁愿意接谁接去，郭恕就自告奋勇了。”
李海也能理解，对于这个案件，牵涉到的人很多，就连唐威都倾向于谨慎，还是在他的压力之下，才同意追查到底的。可想而知，这种消极的心态势必会影响到下面的人，警方的资源也是有限的，一旦不重视，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到这一步，还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接下来就显得不寻常了，郭恕居然把这个官司给打输了，嫌犯不但被定罪了，而且量刑还是最高的那一档，判了个死刑！这一来，嫌犯的表哥，赏心殿那位老板当然就不干了，他本来可以自己请大律师打官司，和花钱疏通的，不过他也知道，这里面李海的态度很关键，所以请法务部辩护，就是要李海的态度，既然法务部接下来了，在他看来就是李海有意从轻处理。这怎么还能砍了人头呢！
往深里说，在他看来李海这么做更是违反了道上的老规矩，李海要真的想清理门户砍人脑袋，执行家法把他表弟拿去种荷花，他都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把人推到法庭去，还判了个死刑，这李海是不是又把屁股坐歪了？所以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法务部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朱贵樱为此非常恼火。
李海无语，真是躺枪啊，话说我对这事一点都不知道呢！可他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法务部不就是他的地盘么，出了什么问题，他不负责谁负责？总不能象官府那些官僚一样，一推六二五，除了“有关部门”以外谁都不负责吧！
赏心殿，他倒也去过，是家挺了得的青楼，小姐质素很高！当然他没在那边玩女人就是了，对于花钱找女人这种事，李海打心底里抵触。你想，他是钱神神使啊，身边人的行为中，只要有金钱动机，他都能用钱眼看到，要是自己身边的女人，一张笑脸头上顶着几千块的标价，这心里有多别扭？当然，不想和基金会那些道上的老大们有多密切的私人交往，也是一个考量。
所以对于那个老板，他也仅限于有印象而已，点头说话是有的，再深的了解就谈不上了。想了想，李海拿起内线来，打给调查局，不一会那边就传了份文件过来，李海看过便冷笑起来，把电脑屏幕扭了一百八十度，朝着朱贵樱：“贵樱姐，你也看看吧，这里面水很深啊！”
朱贵樱看了，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笑容来，原来这郭恕，是接受了一个司法局官员的请托，才会主动接手这个案子，并且弄出这个结果来。而那个官员，则与另外一位涉案的官员，有很复杂的利益胶结。
“郑峰辉，之江市教育局副局长，执政党党员，先后奸淫十五位未成年少女，其中六人时年不到十四岁，属幼女，而检察院给他定的起诉罪名竟然是嫖宿幼女罪！”李海越说，声音越冷，一身神力翻滚，几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嫖宿！嫖宿！这混蛋全都是利用手里的权力威逼利诱，一次钱都没给过，那些检察官被什么猪油蒙了心，说他是嫖宿！”
朱贵樱的脸上，也失去了一贯的烟视媚行，而代之以法律专业人士的沉重严肃。嫖宿幼女罪，是十多年前刑法修订以后，被单独列出来的一项罪名，区别于传统的是，嫌犯如果是与不满十四岁的幼女嫖宿，则不适用强奸罪，其量刑也和强奸罪不同，是处以五年以上十五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强奸罪本身，是三年起刑，通常最高刑期只有十年。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嫖宿幼女罪的独立，体现了更加严厉的惩罚和对幼女的保护。实则不然，因为强奸罪后面还有一条，情节严重者最高可以判死刑！也就是说，一旦有罪行严重的罪犯，适用嫖宿幼女罪的话，反而免于一死了！那个倒霉的皮条客表弟，不就是因为强奸罪被判死刑的么？
所以这个罪名自从独立出来以后，就一直争议不断，不过法律界是这样，争议归争议，法律就是法律，在通过立法程序修改之前，还是必须执行。好比这个案子，郑峰辉的行为因为有基金会调查局的介入，而证据确凿，无可抵赖，想要帮他脱罪的人，就唯有从罪名方面入手，只要能定成嫖宿幼女罪，那么就可以保住他一条命了，至于坐牢坐几年，这种事情但凡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人都知道，只要肯花钱，什么保外就医假释立功，花样多得很，监狱管理称得上司法系统黑暗之最，绝对是实至名归。
身为女人，而且是女律师，朱贵樱难道不知道这里面的问题？甚至，她也曾发表文章，建议废除嫖宿幼女罪。不过，她到底是有经验的律师，干这一行没别的好处，对于社会黑暗面的承受能力绝对超过常人，因为整天就是和这些极端行为打交道的。
等李海稍稍冷静下来，朱贵樱才道：“我也没想到，郭恕背后有这种名堂。看样子，他们是想要用二审改判作为交换，换取我们接受对郑峰辉的定罪了吧？李海，你怎么看？”
“怎么看？”李海冷笑起来：“做他的白日梦！以为扯上我的名声和威信，就能让我束手束脚吗？放心，我自有主张，这件事情肯定不算完，想要做交易的话，他们肯定会来找我的，你先去给检察院那边通个气，要是他们坚持以嫖宿幼女罪起诉的话，也随便，大不了我派人到监狱里把人做了，总之别想着我会就这么收手！”
朱贵樱眨眨眼，笑了起来，点头答应了，身为资深律师，她自然有办法给检察院吹风。一面笑道：“你倒是下狠手了啊，不怕用力过猛吗？这帮人都是连在一起，一动就是一大片，手里的权力加起来就很惊人了。”
李海不屑一顾：“老百姓怕官，官怕黑道，这话是说着玩的吗？要是这帮破官不老实，我索性直接把所有人的老底都掀了！——对了，我马上就叫人事部发文，让你做法务部的副部长，我不在的时候主持工作，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了。”说完拔腿就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