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节

听上去是挺客气的，但是李海就算是隔着电话线，也听出了其中蕴藏的威严，尤其令他惊讶的是，他居然从话语中，感受到了权神神力的存在！这神力可够强悍的，隔着手机信号都能传播！钱神表示它也不懂，因为过去的年代肯定是没有电话这种事的，不过那些官场的文书，其中确实有神力存在，最典型的就是圣旨了，李家的祠堂以前还供着一卷呢，可惜破四旧的时候被烧了。
既然文书可以带着神力，那么电话信号也可以？这个李海就不去管了，现在对上大市长，哪怕李海底气十足，也必须要谨慎应对，这位可是一方的父母官，地面上最高等级的两个官员之一！
他放缓了口气，斟酌着措辞：“吴市长你好！是这样，德方给我发来的邮件，说是请市政府方面出具公函，说明一些情况，刚刚又来电催问了。这件事我是拜托给陈秘书的，所以，这个，不好意思啊，吴市长。”
听见自己一说话，李海立时就变了口气，吴燕琳很满意，这不正是说明了她的威严么？既然帅哥这么给面子，她也不愿把自己弄得太高高在上，便笑了笑：“没关系，听说你还很年轻，着急了？呵呵！放心吧，我已经责成办公室牵头，和几个相关部门一起答复德方的咨询了。李海，这次你们基金会做得很漂亮！现在我们之江市的经济发展势头，还是不错的，不过面临着重大的产业升级和转型考验，这种情况下你们不等不靠，自己动手——”
李海开始头痛了，这位女市长，说话也是官腔十足啊！不过没法子，谁让自己说的确实是公事呢？吴燕琳又是和自己第一次通电话，她总要表达一下她对于这件事的态度，都亲自出面了，要是还不表态，那味道就不对头了，这也是必须的。
吴燕琳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用官场的套话，尽量简短地表达了自己对基金会和欧洲合作的支持之后，又夸奖了李海几句，末尾若不经意地添了一句：“加油，等事情谈成了，我给你们庆功。”便挂了电话。
李海放下电话，也算是放了心。吴燕琳显然深谙为官之道，电话里并没有明确地说，要对检察院如何如何，但是她确实强调了，司法的透明和公正性问题，既然外国合作方非常重视，那么之江市也必须拿出足以服人的报告来，近期会特别重视这方面的工作情况。如果陈雅清确实有递话，那么吴燕琳就等于是在明着说，她将会插手郑峰辉的案子了。
想必现在，检察院会是最头痛的吧？李海相信，只要外来的影响因素达成了平衡，那么对于检察院来说，依法办事就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一旦出了问题，绝对没人会帮他们背这个黑锅的。很简单，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市委方面还力挺，那么这个错案，就是市政府用来打击市委的强力炮弹了。身为官员，怎可能拱手把炮弹交到对手的手中？
想想或许有些悲哀，但这就是法律界的现实！大案看政治，中案看影响，小案看法律。理想中完全纯洁的司法，也只能是存在于理想中而已。事实上到了国外，也是一样，所不同的是，他们的社会中，法律的权威被更多的人认同了，所以看上去司法比较强势。换句话说，当很多国人在抱怨司法不透明不公正的时候，不妨摸着良心想一想，你自己真的懂法律吗？真的有决心，在自己觉得受到约束甚至是侵犯的时候，还愿意遵守法律吗？
短短的半年多，李海回头看看，在学校时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也不免有些吃惊，这就是成熟了吗？不管是好是坏，至少他的态度是务实的，既然这样有助于把郑峰辉绳之以法，有助于帮助谭蕊伸张正义，那么就这么做好了。至于说，要让官员尊重法律，不利用自己的权力插手审判；让有钱人也尊重法律，不利用手中的金钱买通法官和检察官；要让普通老百姓尊重法律，不想着拼命占便宜宁死不吃亏——李海承认，就算他成了护法天王，恐怕也还是没有那本事。
那一头，吴燕琳把手机交还给陈雅清，看了她一眼。陈雅清本来就心里有鬼，被吴燕琳这一眼，看得背上汗毛都竖起来了，跟了吴燕琳三年，没人她更了解吴燕琳的手腕！可是，想想在李海面前，自己的丑态毕露，最终却是灰头土脸而归，搞得都没胆子自己打电话给她，陈雅清心里能不恨吗？
这种恨意，跟对李海的惧怕和服从无关。哪怕是对自己的恩主吴燕琳，陈雅清内心里一样是有着某种忌恨的，忌恨她升官这么快，忌恨她这么大年纪了保养还这么好，和自己站在一起看上去也大不了几岁，忌恨她对待自己的态度，总是没法象闺蜜一样接近，忌恨她手中的权力，都不肯多分出一些来，让自己从中多受益——
这么多的恨意，在陈雅清心中一直存在，但是始终不曾让她作出背弃吴燕琳的事情来，因为她深深知道，就算有再多不满，她现在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来自于吴燕琳的给予，是附着在吴燕琳手中的权力之上的，失去了吴燕琳的支持，她就一无所有！所以她服从，所以她敬畏，这不妨碍她暗中忌恨。
奇妙的是，现在陈雅清发现，自己对于李海也是一样的态度了，心怀怨恨，带着阴暗的欲望，却发自心底地服从，不敢违抗！这么想着，陈雅清忽然觉得，貌似吴燕琳和李海，很般配？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再联想到那天在大富豪的门口，吴燕琳隔着车窗玻璃，打量李海时的眼神，陈雅清陡然生出想法来：既然你们两个，都是我无法抗拒的人，要是你俩碰一碰，会不会擦出什么火花？
于是，陈雅清一边接过电话，一边笑道：“领导，这个李海啊，年轻气盛，说话很不中听吧？昨天他请我和我姐姐吃饭，我也说过他的，我说你和我说话不要紧，我姐姐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也算你姐姐，你跟吴市长可不能这么说话。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吴燕琳看了看陈雅清，本能地觉得这个秘书可能在说小话，但这不奇怪，秘书作为自己的耳目，当然要尽力丰富自己的信息量。
见吴燕琳的眼神，陈雅清胆子又大了一点：“他说啊，吴市长恐怕都能当他的母亲了吧，当然不会这么说话了。”
这话有没有问题？乍听是没有问题的，李海才二十一岁，吴燕琳四十五岁，哪怕保养再好，看上去终究是中年妇人了，要说生出李海这么大的儿子来也很正常的。作为李海，这么说话也没什么，表达的还是对吴市长的敬意。所以陈雅清的话，听上去并没有挑拨是非的嫌疑。
可是陈雅清知道一件事，吴燕琳内心并不是那么古井不波的，她的婚姻名存实亡，又没有孩子，所以对于男人的渴望，从没消退过！只不过以她的身份地位，甚至连情人也没法找，内心埋藏着一团火焰，导致她必须想办法纾解。吴燕琳在外地，也是养着几个小情人的，注意，是小情人，吴燕琳似乎非常喜欢比她年纪小很多的男人，尤其是年纪足以当她儿子的那种。
当看到吴燕琳的眼中，光芒一闪的时候，陈雅清就知道，自己成功了！尤其是，当听到吴燕琳带着笑，问她：“李海有女朋友了吧，请你们吃饭，没带着他女朋友一起来？”
陈雅清心中高兴极了，她就想看到吴燕琳和李海掐起来的那一幕！连忙火上浇油：“哪儿啊，他没女朋友，倒是带了个女律师一块，那女律师长得倒是很漂亮，我看了都心动，不过年纪比他大了八九岁吧，都快三十了。我们还说呢，他大概是缺少母爱吧，所以就喜欢年纪大的，我姐还挺危险呢，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呵呵！领导，你是没看见啊，当时李海看我姐的眼神，真有点不对劲呢！”
然后，这段对话就中止了，可是陈雅清知道，这团火已经烧起来，现在自己就等着看，看火势到底会大到什么程度了！
第455章 勇于面对
李海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只跟自己通了一次电话的女市长，已经把自己惦记上了！实在是，这其中阴差阳错的地方太多，别说神使了，神明也想不到这么多啊。也只能说，这个社会潜规则如此之盛行，真是防不胜防！
他现在心情还不错，得到了大市长的支持和承诺，而且还是很给力的那种。他马上打电话给朱莎，请她赶紧给检察院吹风，说自己这边有市政府的严密关注，要是不信，那检察长大可以向市长办公室求证啊，就跟向市委一号求证一样。
事情很顺利，检察长那边也很为难呢，别看江秘书有市委一号撑腰，但是基金会这边是好惹的吗？朱莎的父亲也是江南省高级法院的院长，在司法界一样是威望崇高，单是朱莎的面子就很难驳了。所以为难中的检察院，一得到这个消息，赶紧就去向自己的门路求证。当得知这个消息属实的时候，老实说检察长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不由己很没面子，而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把这口黑锅踢出去了！
他马上电话给江秘书，告诉他，现在市政府是拿着欧洲方面的巨额合作项目，拉大旗扯虎皮，来向检察院施压，要求他们公正审理。这个，不好意思啊江秘书，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再硬扛的话，政治上就要犯错误了，要不你请市委一号亲自出来做背书？那样的话，我们检察院保证依法办事，当然是依照你市委所认可的法了。
他说是这么说，江秘书当然不可能这么做，这不等于把刀子递到市政府手里吗？吴市长那个女人，本来就很强势了，本身有能力，家里背景又很硬，早就逼得市委一号各种不爽了。现在要是因为自己的撺掇，给了市政府这样的炮弹，弄不好到换届的时候，直接把市委一号就轰到政协之类的地方去养老了，这个可就要了他江秘书的命了！妨碍司法公正，以至于造成了恶劣的国际影响，使得数十亿欧元的合作项目泡汤，这种罪名轰出来，哪怕大会堂第一排那种大佬，都不敢说话了！
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有一条原则是，赔本的生意绝对不做。对于当官的人来说，也有一条原则，任何筹码都可以用来交易，唯独自己的官帽子是绝对不行的，除非是为了以后换一顶更大的帽子。
于是江秘书便义正严词地表示，现在国内的经济，需要和国际接轨，同时也就面临着塑造我们公正宽松的司法形象，所以市委也是坚决支持检察院依法办事的，当然这个法，就肯定不是我之前所说的法，而是国际友人所看重的那种法了。言下之意，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我们市委先缩了！
他甚至连电话都没给郑礼辉打一个，反正郑礼辉总会知道的，就算自己答应了办事，最终没做到，那又怎样？自己毕竟是亲身下场，也说服了市委一号施加影响力了，现在对面一样狠，还打着大旗，你叫我怎么办？我已经尽力了，所以那些红包，还有小姐之类的，你就别指望我认账了。
郑礼辉也确实如他所料，就算知道了，之江市检察院最终还是以强X罪起诉自己的哥哥郑峰辉，他也没多少好抱怨的。在摔了一阵东西，发了一通脾气之后，郑礼辉还得给江秘书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很感谢江秘书所做的一切，事情没办成，人情还得领啊。毕竟，郑礼辉除了是郑峰辉的弟弟，他还是个官员，同样不可能为了保弟弟的小命，就把自己的官帽子和前程都给搭上。
最终他恨的，还是李海。说到底，郑峰辉还有其他的一些官员，有钱人之流，玩弄小女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没人告过闹过，最后都没出什么事情，全都被他们用各种方法给摆平了。唯独这次，碰上李海和基金会这座大山，什么手段都白搭，非得杀了郑峰辉的脑袋不可！
在他想来，不就是玩几个小女孩么，又没有弄出人命来，凭什么就非得要人脑袋？哪怕是在江湖上，平常的抢地盘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啊！更何况是用法律来要人性命！这一点，是令郑礼辉最没法接受的，法律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在他和其他人的操控之中，向来都是他们权势的一部分，是他们用来对付其他人的有力武器啊，怎么可能变成了落到自己头上的屠刀？
所以郑礼辉甚至不痛恨法律，他把这一切完全私人化，完全落到李海的头上。因为他有个最强力的理由，那就是李海和自己无冤无仇！根据他所得到的消息，李海甚至和那些小女孩都没有特别的关系，他连人家的律师费都没收过！要是真的有仇怨，那还罢了，李海这样单纯是因为看不惯，单纯是因为他自己做人的准则，就这么不留余地地和郑家兄弟，还有其余玩弄了小女孩的人们为难，这才是郑礼辉最不理解，也最痛恨的！
报复，一定要报复！郑礼辉咬牙切齿，现在当然是没办法，一来哥哥的审判才刚刚开始，检察院才刚提起了公诉，一切都还有余地，哪怕做成个死缓呢？至少先保住命再说！再者，李海的黑势力也是很强的，而且某方面来说，真的是很“黑”啊，从看守所里哥哥传出的消息，他居然找了两个外国非法入境的黑人，来折磨自己的哥哥，让他每天不停地捡肥皂啊捡肥皂——
不得不承认，李海这一招真的很“黑”！别看看守所的警员都可以打招呼，可是他们就算权力再大，手段再多，都不敢把两个黑人怎样，毕竟那是要闹出国际纠纷的！现在滞留在国内的黑人也很多了，平时媒体上连个报道都看不到，还不是都是官府在设法遮掩，不让老百姓知道。没办法，对于国家来说，非洲兄弟们是很重要的外交对象啊！
要是这两个黑人在看守所里出了事，铁定会被李海当作筹码，递给国内的上官，到时候谁都保不住郑礼辉，他不过是个地方上的副检察长而已，谁能为了他而牺牲国家利益？
因此郑礼辉对李海，现在是又恨又怕，严格说起来，是极为忌惮，不敢有什么动作。但这仇恨，已经在心底种下了，迟早有一天，必定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李海知道么？他当然知道，自己可是下了死手，一定要郑峰辉的命的，人家怎么可能不恨自己？不过他也不在乎，活到现在，恨他的人多了去了，怕就有用么！想要没人恨你，那你就别碰别人的利益，见到人家来抢你碗里的饭，也最好绕着路走；别人抢你的老婆女友，你也最好是忍气吞声不要声张，等人家用完了，再捡回来擦洗干净，将就着继续用吧。
与其这样窝囊地活着，李海情愿让很多人恨他，反正他问心无愧，这就行了。而且，和多一个怨恨他的副检察长比起来，他现在更关心一个女人心里的想法。
那当然就是朱贵樱了。
虽然说，昨晚的开始，是源于一个意外，一个失误，一个——不管怎么说，对于李海来说，都不是他预想之中的。但是必须承认，昨晚给他留下的，基本上都是愉快的记忆。和外表的美艳风情截然不同，朱贵樱对男人的经验，简直可以用生涩来形容！这两者之间的巨大差别，使得李海在和朱贵樱结合的时候，充满了巨大的满足感，尤其他“疑似”是朱贵樱的第一个男人，这更加令他欲罢不能，把朱贵樱折腾得不像样子。
现在，做好了晚饭端上桌，看着朱贵樱坐在自己对面，一脸温柔幸福的笑，叫人完全想不到，这就是平时那个风靡了无数男人的，却又把无数男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尤物。李海在忐忑之余，也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值得任何男人去追求和珍惜的女人！
吃着李海做的饭菜，朱贵樱时不时抬头对李海送出美美的笑，心里却也是七上八下的。中午李海离开的时候，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了那句话。但是到底要说什么？怎么说？说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这些，当时她没有想得清楚。
一个下午，她就在想这些事情，想得心烦意乱，却也没什么头绪，毕竟这不是她真正熟悉的领域，她从来没有什么经验。更糟的是，她在这方面还没什么人能咨询的！父母，那是已经快要被她遗忘的存在，在那个遥远的乡间小镇上，多年都没有了联系，也就是逢年过节，自己会邮寄些钱，还有礼品过去而已。他们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吗？他们已经让自己足够失望了！
朋友？泛泛之交，那是很多的，不过绝大多数都是男人。这不奇怪，你看看朱贵樱，她平时的作派，堪称是所有已婚女人的公敌，任何女人和她交朋友的时候，都会害怕自己的老公和男朋友，会忍不住要受到她的诱惑吧？哪怕有那么几个，了解朱贵樱的人品的，但是性感魅力这东西，属于客观存在的事物，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男人谁会不被朱贵樱的美色迷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