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黄宝培摇头不语,丽达却替丈夫回答道:“中g现在大概算是全世界最穷的执政党吧?经费主要靠党员的党费,工人阶级、知识分子的小额捐助,植生这些日子尽为经费的事情发愁了。”
听到这个话。在坐的俄国gcd的干部们都忍不住摇起头来了。堂堂一个中g东北局主席居然整天为了经费的事情发愁!那他还有多少精力去领导党的工作?去领导东北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这真是太荒唐了!
“国民党的经费也是靠党费和捐助的吗?”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中g驻gc国际代表钟志杰,他是刚刚从莫斯科过来迎接黄宝培一行的。他虽然一直都是中g党员,但是却没有参加过国内革命工作,所以才有次一问。
“当然了。在眼下的中国,是没有党库通国库的。所有的党(还不止国共两家)都得想办法自筹经费。不过国民党的钱比我们要多,他们的拥护者大多是有产阶级和华侨,他们出手自然要大方一些。”
听了黄宝培的这番解释以后,在坐的中国帮的大人物们的心里面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大方一些又怎么样。还不一样是个讨饭党!这样的党整天为了一点点经费犯愁,哪里还有精力抓革命、促生产?再说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种靠捐款维持运营的政党,怎么可能真正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呢?他们肯定要将捐助者的利益摆在最优先考虑的位置吧?看来列宁同志的观点还是正确的,中国的修正主义路线终究是没有前途的。
不过双方心中的想法,都没有在面子上流露出来。在宴会剩下的时间里,两国gcd人又开始放杯尽欢。敬酒的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每个人都站起过一回,用筷子或是刀叉敲打着玻璃杯,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大声说着祝酒词。“祝你健康!”“为了友谊!”“为了列宁和托洛茨基!”“祝左民同志健康!”等等的话音不绝于耳。直到大部分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这场对于目前俄国的困难形势来说,已经是非常铺张的宴会才最后结束。
但是让黄宝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在远东共和国各地走访的时间里,在同昔日亲密战友和部下接触的过程中,更多的萌芽中的官僚特权显现在了他的眼前。
首先,俄国gcd员的身份就是一种特权,是一个俄国要向上爬获得美好生活的先决条件相比之下。在中国,国民党或是gcd党员身份并不是在政府或军队担任官员的必要条件(除了新疆省),只有国民政府和地方政府各部门的主官才一般由国共两党的党员出任,至于国防军或者是司法机关里面。是不是党员根本不重要。
而且除了做官之外,中国人还有其他许多向上爬的路子,比如做买卖或者是搞学问。这两者和是不是党员根本没有关系,前者靠的是生意经,而后者则需要一个聪明的大脑。顺便提一下,在目前的中国,读书这种事情就是一考定终身的买卖!和政治表现是没有丝毫关系的,哪怕是中g政治局委员想上公立大学,也只有进考场一条路!可是在俄国,最重要的则是政治表现和家庭出身……如果列宁和托洛茨基晚出生个三十年,他们一定没有上大学的机会了。
其次,俄国国内现在出现了一种封建等级制度的苗头。一个人该享受什么样的生活。比如住什么样的房子,吃什么样的食物,穿什么衣服,用什么家具,有没有汽车或马车,有没有仆人伺候等等的,最重要的决定因素,就是他们的官职级别当然这还不是唯一的标准,因为目前苏俄还在实行新经济政策,理论上发财致富,然后用钱买到较好的生活还是允许的。
而最后也是最严重的一项官僚特权则是:俄国gcd对真理的垄断!现在的俄国,gcd和列宁、托洛茨基的正确性是不容置疑的!所有能用来宣传教育的工具,则都被gcd所垄断,俄国民众看到的听到的只有俄国gcd想让他们所见所闻的东西。即使俄国民众发现了什么gcd真理之外的东西,他们最好也当成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当然,除了垄断真理,俄国gcd的其它官僚特权都还处在萌芽之中,或许在将来的什么时候,列宁和托洛茨基会及时纠正这些问题的吧?
第三百三十四章廉政公署
随着1920年夏天的到来,民国的新首都南京也进入了一年中最糟糕的季节极端闷热的天气,加上这个时代中国所有大城市都存在的环境脏乱,排水不良的毛铂把南京变成了一个又臭又热的火炉以至于大多来自华南的国民政府各部办事人员都开始怀念起夏季频繁光顾广东的台风来了在秦淮河畔的一处公馆洋房的门口,一辆崭新的黑色小轿车缓缓退下来门口早就有人在等候着这辆轿车的到来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短袖衬衫,戴着太阳帽的中年人正是刚刚从北京过来的北京留守陈炯明上将,这个广东人也被南京的夏季热得满头满脸都是汗,从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汽车中一走出车门,扑面而来的又是一股混杂着驴马粪和污水味道的热浪,他抹了把汗勉强微笑着朝前来迎接的主人打了个招呼,就一前一后赶紧走进了洋房大厅,站在一台上胡产的华生牌电风扇前面用仆人递上来的冰镇过的毛巾擦汗陈炯明苦笑道:“这个南京不愧是四大火炉,比咱们南方的广州还要热,广州的夏天好歹有风多雨,南京这里真的是像呆在蒸笼里面蒸呀!早知道这么热,我就在北京多留守几天,何苦到这里来受罪?”
房子的主人正是“钦定”的参政委员林虎,他是陈炯明的至交好友,曾经跟着陈炯明一起同孙中山做对,后来又一起吃回头草不过孙中山和常瑞青都不怎么待见这个过了时的桂系将领后来还是靠了自己在桂军中的老部下李宗仁在白崇禧那里说话,才得了一个没有多少实权的参政委员,自然是心存不满听到陈炯明抱怨,也忍不住跟着发牢骚道:“可不是?这里有什么好的,夏天热冬天冷,要是能做事情也就罢了……唉,可惜现在孙先生不在了,南京成了他姓常的天下,我们这些人和他又向来不搭界,只能混口饭真是没有什么意思”他突然压低了嗓门,“竞公,要不咱们还是和中国民主促进会的人走进一些?两方面如果能联合在一起,或许还能做些事情”
提到中国民主促进会,陈炯明忍不住就瞪了林虎一眼,那些都是给常瑞青架空了的,或是投闲置散的人物没事瞎折腾一下罢了真要去和他们搞在一起,那就真的没有做事的机会了而且这次他是被常瑞青叫来南京的,对方似乎是有启用他这个同国g两党的主要派系都瓜葛不大的中间派人物来做什么廉政公署主任听上去好像是个蛮重要的官职想到这里他忙朝林虎摇了摇头:“隐青,我们现在的中间地位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情跟你透个底吧,今天见孙夫人的时候,她向我透露说,现在上面有意成立一个隶属于立法部门的反**机构,叫什么廉政公署的,专门用来打击各级国民政府国防军内部的贪污**这个廉政公署主任可能要安排我来做”
“廉政公署?”林虎的眼睛似乎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竞公,这个差事可不好做啊太得罪人了……”
“做事情还怕得罪人?”陈炯明说:“而且打击**,整顿吏治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现在你们参政立法两院不也在行使监督政府的责任?”
“那不过是党派斗争罢了国民党找gd的错,gd找国民党的毛病……大概常瑞青就是消下面的人分成几派狗咬狗吧?竞公您现在可是两头都不怎么沾边的人物,真要是当这个什么廉政公署主任,搞不好就把两边的人一起得罪了,到时候就是群起而攻之了!”
陈炯明却无所谓地一笑:“群起攻之又怎么样?真要是有那么一日,恰恰说明我这个廉政公署主任做出成绩来了”
林虎皱了皱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硬生生咽回去的样子陈炯明扫了他一眼:“怎么啦?有什么话不能在我面前说来着?”
林虎哼了下说:“这话在竞公您面前说说也无妨,两党的人物当然是要捞些钱的,不过眼下是两党互相牵制的局面,大家总归要注意一些影响不能太出格可是那些凌驾于两党之上的人物呢?那可是连蒋介石胡展堂这样的人物,也不敢去摸老虎屁股的!如果这个廉署主任让别的什么人去做,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可竞公您的脾气……”
“你是说常耀如在大捞特捞?”陈炯明皱着眉毛追问道“当然不是常耀如”林虎苦笑着回答:“他这个皇帝当然不需要钱的,可是皇帝身边的人呢?”
。……
常瑞青依然在汤山的军委会驻地里面办公,这里位于南京郊区,又在山里面,所以气温略为凉爽一些但是他却是一身长袖长裤的军装,连风纪扣都没有松开,汗水不断从他头上淌了下来,好在有一台电风扇对着他在猛吹在这个没有空调的年代,有这么一台电扇已经算是非齿侈的享受了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也不在享受上面,而是被一大堆永远处理不完的政务给吸引过去了现在中国所面临的局势,大概是两个时空的历史上最好的吧?国际上面列强的压迫,在“四国战争”以后已经基本不存在了,虽然《中日俄三国互不侵犯条约》的签署,也让英美法同中国的关系有所疏远但是他们也没有刻意打压中国的意思,这些列强都是玩平衡的高手,在他们看来中国的发展对苏俄日本总是一个威胁!条约什么的不过是一张随时可以撕毁的废纸只是价码问题所以他们对中国的发展采取了观望中立的态度,既不反对也不支持而日本和苏俄两个中国历史上的大敌,现在却不敢拿《互不侵犯条约》当废纸看因为这份条约不是他们两国恩赐给中国的,而是中国在战场上用实力打出来的!而且由于远东州问题的存在,日俄两国联手的可能性也接近于零,反而是中国可以自由选择同他们两国中的一国联手来对付另外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