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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

既然德川齐庄是死在江户的,那么很显然尾张藩并不怕幕府核查。咱们说过,这年头的剧毒物就那么几种,一查就能查出来。至于什么慢性毒药,那也是毒药,会残留在人的身体当中,并且导致身体发生病变,还是能够查出来。
能够杀人于无形,无色无味,还能让人死后和正常死亡一样的毒药,即使到了后世,也只存在于小说电影的剧情之中。现实里哪有这样完美的毒药?当然要是后世里面真有这种毒药,可能咱们小老百姓啥的,也不知道。
算了,不纠结这玩意儿了。死了就死了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都蹬了腿了,就是说的再多,想的再多,也没有办法把人给捞回来。还是想想德川齐庄死后,对于幕府会有什么影响吧。
说到影响,眼前就有一桩。身为幕府谱代笔头的井伊氏,肯定要代表德川家庆去参加德川齐庄的丧礼,甚至可能还要担任“治丧委员会委员”,直接处置整个丧礼的进程。现在井伊直亮老的走路都晃悠,可不就只能井伊直弼去挑这根大梁了嘛。
“走吧!”果不其然,井伊直弼也不和忠右卫门往下说了,这便起身,准备去参加德川齐庄的丧礼。
忠右卫门无可无不可的,这丧事一办,起码一个多月,中间有的是时间和井伊直弼碰头,不差眼前这一点子。
井伊直弼和他的便宜老爹说了一声,井伊直亮果然让他代理井伊家,权当是历练了呗。京都所司代是没有做上,丧礼的主持却跑不了。
两人未出门,尾张藩的报丧人便已上门,除了告知德川齐庄的死讯以外,也是暗示你们井伊家可以来人了。
嗐,可不就是要去了嘛!
未几,幕府下令办理德川齐庄丧礼的命令也一并传到。丧主自然是銈之允,他还没有到元服的年纪,但既然他的养父死了,那他就是六十一万三千石的尾张藩主,又是儿子又是继承人的,他不当丧主,谁当丧主?
受德川家庆之命,前来治丧的乃是纪州藩主德川齐顺,这位也是德川家庆的弟弟,同时又是御三家,身份地位上面完全相符。然后便是水野忠邦和松平乘全两位老中,以及酒井忠义和井伊直弼这两位谱代的代表。
办丧事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在目付验看完遗体之后,便由僧人专门前来为德川齐庄擦拭干净,趁着还没有硬,换上干净衣裳入殓。
毫无疑问的,经过检查,不存在任何可疑的下毒痕迹。按照忠右卫门的理解,这位老兄应该是死于脚气病。这也是为什么到了今年年初已经虚乏无力,吃喝走路都十分困难的原因。整个人算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一辈子吃的都是精细的白米,缺乏维生素B1,现在可不就是说死就死。还好咱们虽然也是吃的精米,可是乱七八糟的维生素摄入也不少。但是稍微想了想,忠右卫门感觉以后还是吃八分米二分麦的杂合饭比较好。
再多吃点豆腐和蔬菜什么的,肉类不是很好弄,吃鱼好像也有一定的维生素B1能补充,可不敢挑食哦。
这么一想,德川家庆似乎就没有得脚气病,而后面的德川家定以及德川家茂,则都是死于脚气病。年纪轻轻就都丢了性命,尤其是德川家茂,有英明之君的气象,因为脚气病而去世,实际上颇为可惜。
有没有得办法,告诉德川家庆,给你儿子多吃点粗粮,吃多了粗粮就不会得脚气病!
不知道科学道理是不是足够有说服力,估计说服井伊直弼这样的改革派问题不大,水野忠邦可能也将信将疑,至于德川家庆嘛……
都是后话,反正丧事如期举行完毕,棺椁送回尾张应梦山定光寺落葬。而銈之允则顺势继承御三家之一的尾张家,奉德川家庆之命,于八朔之日,同天下所有诸侯一道登城,向将军献上太刀。
同时德川家庆将庆字偏讳赐予銈之允,年仅十岁的銈之允便以德川庆保之名号,叙任从四位上右兵卫督,执掌尾张家。
第六卷 滨松犹担改革任
第1章 好似当年竹千代
身为御小姓番头的忠右卫门就杵在中奥,称得上一句全程旁观了八朔大典。尤其是銈之允,或者说德川庆保的奏上。
德川家庆对于年仅十岁(虚岁)的德川庆保十分满意,小小年纪出席八朔大典,不仅行礼仪度落落大方,且漫长的典礼中,居然能够那般耐性,不出一丝差错。
心中的喜爱油然而生……
虽然德川家庆也不待见尾张藩,但是再不待见能有水户藩不待见?德川齐昭那厮指着鼻子骂德川家庆,最后才不过是一个谨慎而死。而眼前的德川庆保不仅十分恭敬,还显露出与年纪不符的稳重和沉着,由不得德川家庆不喜。
八朔大典结束之后,德川家庆单独留下德川庆保,说是要赐宴于他。很正常,就算德川庆保只有十岁,那也是尾张藩主,御三家之一。作为新任藩主,他有资格留下喝这顿酒。
刻意留在中奥侍奉的忠右卫门,把原本在今天排班的御小姓给支使开了,自己亲自出来伺候两人饮宴,就是为了瞧瞧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德川庆保见到忠右卫门给他端来小桌,以略带庄重的微笑点头致意,但是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欣喜。他这个尾张藩主怎么来的,他很清楚,忠右卫门在里面可出了不少力。
席上做陪的乃是水野忠邦、大冈忠固,以及德川齐顺,都是之前参与主持了德川齐庄丧礼的大佬。大小也算是德川庆保的熟人,可以稍微轻松简单一些。
酒席进行的很顺利,德川家庆本身就对德川庆保印象很好。吃酒时两人简单对答,虽然不过是三言两语,可是德川庆保的回答处处落在德川家庆心上,说的德川家庆连连点头。若非知道这两人只是血缘疏远的曾祖孙,还以为是看着孩子长大的甥舅或者叔侄。
把人送出中奥,落在最后的是大冈忠固,德川家庆三十年的老玩伴了嘛,总归要多说几句的。忠右卫门则在一旁指挥众人收拾打扫,顺便命令御膳处给德川家庆煮山椒茶,作为解酒饮料,预备着稍后德川家庆要喝。
略带着醉意的德川家庆和大冈忠固说着闲话,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两人就站在廊下,八月的夜晚,江户还是那般的炎热,也就这廊下有那么一丝风,不那么憋闷。
“越前,你觉得銈之允……”德川家庆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站的稍远的忠右卫门难得瞧见德川家庆有这样的表情,身为尚且握有武断大权的幕府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庆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说出他想说的任何话,不需要有什么遮掩。
“恩?”大冈忠固等着德川家庆继续说下去。
就算是一同生活了超过三十年的老兄弟,撅个腚就知道是要放啥屁的。可是德川家庆这般模样,大冈忠固还是见得少,不清楚德川家庆意指何处。而且德川家庆没有屏蔽侍从,那显然不是什么机密要事,大冈忠固也没必要硬猜。
“唔……无有甚么好说的,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德川家庆摆了摆手。
但是忠右卫门看的很清楚,在那一瞬间,德川家庆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只是在最后关头忍住了,没有说出来。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这样的纠结哦。看样子也不像是因为酒喝多了,人感情就丰富了啊。
“忠右卫门,你引着越前出城。”不待大冈忠固回答,已经认识忠右卫门的德川家庆吩咐了一句。
“是!”忠右卫门立刻收起小耳朵,上前指引大冈忠固出门。
这江户城,大冈忠固走了三十年,比忠右卫门熟悉不知道多少倍,哪里需要什么指引。只不过是德川家庆找个由头,打发他走罢了。
“是否需要下官先行下城,呼唤您的侍从?”忠右卫门小声的问了一句,在江户城嘛,说话历来都是不敢大声的。
“不必了,你陪我走走也好。”大冈忠固也不急着回家,手边也没有要紧公务,这走了三十多年的回家路,慢走几步也是无妨。
忠右卫门和大冈忠固不是很熟悉,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咱们就陪着走走,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和这位大佬聊两句,还能有些心得呢。
“尾张金吾小小年纪,便颇有气度,上様颇为感慨啊。”大冈忠固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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