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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术师 第4章

我哑然。
杨蘅自觉失言:明三姑娘,称我夫人太见外了,你日后叫我阿蘅就好。
我与杨蘅说开以后,她待我越来越好,日日邀我共用早膳。
偶尔碰到崔宋在场陪她,我就不声不响地回去了,也称得上是相处融洽。
十日后,崔宋带我进宫。
进宫的路上,我们见到了另外三对夫妇。
大姐和贤王相敬如宾,太子和二姐更像君臣,我和崔宋貌合神离,李玄歌和四妹互相仇视。
皇帝随意问了两句家常,就让各位郎君退下,留下我们四位问话:
是否有占出谁是未来天子?
为了保命,我们都很默契,说是自己选的人。
皇帝当场大发雷霆,激烈地咳嗽起来,往后倒在椅子里,让我们都滚下去,但很快回过神来,把我和四妹留下了。
她俩也就罢了。明问秋,你当日想选的,不是李玄歌吗?
我淡淡回话:
陛下,我当日与四妹说的是,崔宋丞相,宫人也可佐证,她不过是会错了意。
四妹信誓旦旦道:陛下,她那时说的必定是假话,是想骗我选错!绝对是李玄歌!
我抬头,望向皇帝:
陛下,若是认为相术师会说假话,那么从我这里,甚至从我父亲那里,得到的任何话,都不值得一听了。
怎么不会说假话?你们分明说陛下……
茶杯如箭般飞来,砸碎在四妹身前。
雪白瓷片顿时飞溅开来,不小心划破她的脸侧。
她躲也没躲,跪得更为端正,只拂去脸上的血珠,悄然噤了声,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
皇帝冷着脸,挥了挥手,让四妹下去了。
他慢慢走下来,步伐缓慢。
诏狱中,朕知道你和你二姐有所隐瞒。
他的声音比步伐更缓,但胜在沉稳。
若真如她所说长命百岁,朕就不会去找你父亲。朕到底能活多久,也不想去问她了,你不如说说看,朕会如何死去?
面前缓缓飘落带血的帕子。
我跪伏在地上,望向那帕子,目光寸寸幽深,语气无比平静:
陛下,其实我是会说假话的。
我已然抬起头,目光毫不避让。
皇帝凝眉看我,脸色僵硬。
我没去管他的表情,也没等他允许,就自行站了起来。
陛下,当日在诏狱内,我向您证明过本领。天潢贵胄,凡夫俗子,皆有一死。您若要我为您测,不能只开金口,总要给出报酬。
我往后走几步,回头去看皇帝:
当然,您可以杀了我,杀了我全家也未尝不可,但却不能从我口中得到半句真言。
你要什么?朕先听听看。
我只要问我四妹是怎么治好病的。
皇帝微微错愕,比他想的要简单多了,他松了一口气:
她心脏位置奇特,不在左右胸脏,而在正中偏上,咽喉以下。以至于胸口重伤,不会害其性命。
我不自觉摸向自己的咽喉:原来是这样啊。
也就是说,那手握金钗的女人,千真万确是我。
皇帝目光锐利地盯着我:
该你说了。
我竖起三指,对天起誓。
陛下,我以亡母在天之灵起誓,我所说绝非虚言……
……
走出大殿时,李玄歌等在门侧,立刻迎上前来。
可有事?他语气关切。
我摇头。
崔宋在不远处等我,大姐和二姐两对也还未离去。
片刻后,内侍出来传话,说四妹留宿宫中。
三位姐夫不约而同看向李玄歌。
李玄歌站在我身旁,逐个回看过去:都看我做什么?又不是让我留宿。
崔宋看了眼他,让我晚些回府,便先行离去了。
大姐和二姐也就走了,尤其是二姐,多看了我一眼。
我上了李玄歌的马车。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和明借冬是名义夫妻。
我淡淡垂眸:
我知道,她是陛下的人。
第7章
李玄歌取出精致的食盒来,双手用手帕捧着糕点,小心翼翼送到我面前:
就算她不是,等我父亲回京,我也要同她和离。
我轻轻接过他的糕点:
你父亲在北疆领军,你和你母亲、祖母长留京城。如今她嫁给了你,陛下也有威慑之意,你少与北疆书信往来。
李玄歌盯着我吃东西的模样,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听话地点了点头:
听说你和你姐姐可以为夫君测命?
嗯。
他突然朝我摊开手掌:你能为我测吗?
我嘴里还吃着糕点,说话含糊不清:
我不看手相。不过看你这张脸,肯定是贵不可言。
他附和我道:我爹也信这些,带我找高人看过,说我有龙凤之姿。你说,这灵吗?
我收敛起眼中笑意,用手帕擦净嘴角,抬起头来看他:
不好说。再高明的相术师,也有不灵的时候。
那说说看?他折起手帕,揣进怀里。
其一看命格,命格过硬的人,五行旺盛,趋利避害,机关算尽,越是容易被测中;相反命格过软的人,五行失衡,随波逐流,将过且过,反而难以测中。
那其二呢?
其二看远近,如同我也不能为自己测命,越是关系亲近之人,越是难以测中。
我起身坐到李玄歌身边,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往前一步,接着一步,离他越来越近。
我爹还和我说过,相术师若是离测命之人越亲近,频繁使用相术,甚至能改写其命。
他没料到我离得这么近,低头垂眸看我,一时抿了抿唇:
像这样吗?
我握拳抵在唇边,低下了头,轻轻笑出了声:
当然不是。父母、夫妻、子女才足够亲近。就像我母亲,她本该是长命百岁的命格,却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未到而立之年而早亡。
我退回到原位,卷起车帘,望向大街。
这路不对。
他握拳轻咳:我让人绕路了。
李玄歌,你见过我娘吗?我望着外面,话锋一转。
他愣了愣:没见过,但应是个很好的人。
也许你父亲见过。
我父亲?
我一手卷起车帘,一手指着那条巷子,回过头去看他。
我母亲自幼住在你家祖宅的巷子里,十九年前着了一场火,你祖父才举家搬走的。你父亲从前说不定就见过她。
他微微凝眉,正要过来。
马车始料不及地急停,车帘落下,食盒倾翻,我往后倒进他怀里。
李玄歌用手扶住我的肩膀。
什么事?
我回头去看他的手,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不自然地放手了,退回到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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