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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取豪夺多年后 第85章

他不想她太辛苦,累着身子。顾衍一开始只是逗她开心,带着些红袖添香的轻薄狎弄,顺带在书房里,别有一番禁忌的韵味。但她执着好学,认真刻苦,有时候榻上累得几乎昏迷,还惦记着工部的水渠没修好。
他淡淡道:“你比太子聪颖,我教了他十几年,于你,我倾囊相授。八年,或者五年,你或许就能独挡一面。”
“那时候稚奴还小,你便是当之无愧的摄政长公主,怎么处置我,不是随你?”
他抬起手掌,修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颜雪蕊胸前的襟扣,隔着一层薄薄的绸缎小衣,他的指腹贴上她后肩的印迹。
□*□
顾衍道:“成王败寇,你到时候如何对我,我都不怨你。”
在刺下独属于他的痕迹的时候,她说她恨他。
他回她,他知道。
他依旧会这么做。
即使她恨到杀了他,她也一辈子带着他的烙印,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她都逃不掉。
更何况她并不是对他全然无情。
“不过在此之前,蕊儿——”
顾衍摇头轻笑,他剥掉她衣裳,两人相拥裹在锦被里,肌肤紧贴。他的腿抵在她的腿弯处,紧实的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你还是乖乖听我的为好。”
“现在闭眼,休息。”
……
今天顾衍放过她,不过其实就算他想做点儿什么,颜雪蕊也不会反抗。她太累了,牵连无辜的知许表哥,顾衍该死,她也该死*。
可人对自己总是宽容。她舍不得啊,既舍不得自己,也无法对顾衍下手。即使诚如顾衍所言,她最开始学习政务时有那样的打算,到现在,根本不用等到五年、八年后。
她已经心软了。
颜雪蕊不禁苦笑,顾衍说得对,她该诚实些,承认她的自私与懦弱。她舍不得顾衍,舍不得他独一无二的偏爱,今日回侯府,主院她曾经宝贝的花花草草经过一整个冬天依然繁茂,她不在的日子里,它们依然被好好照顾着。
她的长孙即将出世,她的女儿要出嫁……她的牵挂太多了,她对不起表哥。
第90章 第90章我心口疼
颜雪蕊沉默不言,不过对于顾衍这种多年习武的高手,更是熟悉她的枕边人,从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中,顾衍知道她没有睡着。
他屈膝下榻,把殿里明亮的蜡烛吹灭,她怕黑,留了一盏微弱的烛光。颜雪蕊翻了个身,在昏暗中响起窸窣的衣料摩擦声。
“不困?”
顾衍手臂搭上她的腰身,掌心贴在她单薄的后背轻抚。
“什么都应你,还要我怎么做,蕊儿,你说。”
只要她开口,除却非人力可及之事,他哪样没给她办妥,何须这副忧心肿肿的模样。
颜雪蕊紧咬着唇瓣,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她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她没有办法为表哥报仇,吵一架?于他而言不痛不痒,但她清楚顾衍的脾性,再激怒他,说不定再牵连表哥远在扬州的亲眷。
那个义女衷心耿耿,她记得除夕夜那夜她声音含糊,舌头似乎断了,好像说不了话。
已经沦落至此,最好的结果是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好好过日子。
喘了几口气,待平复气息后,颜雪蕊轻声道:“顾衍,我心口痛。”
一句话,让怀抱温香软玉,原本有几分心猿意马的顾衍立刻脸色大变,他正要披衣下榻唤太医,颜雪蕊柔柔伸出手,搭在他贲张的手臂上。
“不用。不是身子上的毛病,是心里疼。”
她睁开眼睛,望着幽暗的床顶,幽幽道:“佛家有言‘因果不虚’今世造业,来世必遭天谴,善恶终有归处。”
“我们——”
“蕊儿,你多虑了。”
顾衍打断她,类似的话在老皇帝退位时她已经说过,他不喜欢听。
相比于这些虚幻的镜花水月,顾衍更在乎看得见、摸得着的当下。在他眼里神佛如儒家规训一样,只是上位者用来教化民众的手段罢了,他无法打消她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沉声道:
“就算有什么十道轮回,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怕什么?”
真有报应又怎么样?他的蕊儿干干净净,冰清玉洁,所有的罪孽,和她无关。
颜雪蕊沉默片刻,她轻叹一口气,把身子翻过来,仰起头看他。昏暗中,顾衍的眉骨高挺,眸光阴沉,看着十道恶鬼都可怕。
他身上煞气重,又常常冷着脸,稚奴都不乐意让他抱。颜雪蕊想,就算真入了十八层炼狱,估计也是鬼差不敢招惹的凶煞。
她道:“你说过,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我既受了你的好,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就像平阳,她同父异出的姊妹,她无意害她,她却因她惨遭横祸,而她也确确实实因此受益。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从前寒症缠身,冬日骨头缝里都仿佛塞着冰渣子,更别提每月一来的月事,似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上面,疼的几欲昏迷。
上一个冬天,是她过得最舒服的一个冬日,没有病痛作祟,心情舒畅,用膳都不自觉多用几碟菜。
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能指责唾骂顾衍,唯有她,她不能。
颜雪蕊说的隐晦,顾衍却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皱眉道:“今日胡思乱想……就因为平阳?”
颜雪蕊不应声,顾衍当她默认,他抚摸着她脊背,徐徐宽慰道:“取心头血而已,又不伤及性命,好好养着,能养活。”
他话虽这样说,要是真如他说的那么轻飘飘,他当初为何不用亲生血脉的血当药引子?他也怕万一出事,她一辈子不会原谅他。
他自己亲自试过,一个身强体魄,习武多年的壮年男人也得冒着将死的风险,更何况平阳一个女人。她能活到现在,全靠她从前放荡不羁纵马玩乐,体格比寻常女人康健。
顾衍冷漠狠戾,不可能有什么忏悔之心。自古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继位,太子和贤王身陨,其他不受宠的皇子分封封地,变相被逐出京城,公主们夹着尾巴做人,与她的兄弟姐妹相比,平阳只要大难不死,他容许她留在京城,继续过往日奢靡尊贵的日子。
万一日后蕊儿再出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顾衍掩下他心中阴暗的打算,捡着好听的说给她听。颜雪蕊心中稍安,她抓住他宽大的掌心,贴在自己胸口。
“我怕。”
她道:“这几日心口一直痛,我想是不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上苍在惩罚我。”
她的胸口饱满柔软,心脉平稳和缓,顾衍再三度量,她身子无碍。
他丝毫不怀疑颜雪蕊骗他。
顾衍轻轻揉按她的胸口,沉声道:“宫中太医都是废物。莫怕,我再寻些名医入宫——”
“不如请法华寺的高僧入宫,祈福祛秽。”
颜雪蕊打断他。法华寺的高僧心怀慈悲,超度法事尤为精深。只愿表哥来世富足无忧。
不要再遇见她了。
顾衍不相信什么“神佛污秽”,祸乱皆由人起,他更觉得是阴谋诡计作祟。可她此时在他怀中,软软说着她害怕。
她害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让他如何是好?
他轻叹一口气,“好,快睡罢。”
“明日一早醒来,你想要什么都有。”
……
顾衍生性多疑,又网罗搜寻许多民间高人,甚至趁颜雪蕊熟睡,让高先生给她搭了脉,所有人异口同声,长乐殿下除了身子骨稍弱,一点事没有。
顾衍也曾在某一瞬间想过,她是不是故意装病。她心口疼的时机太巧,但凡他动杀心,她便捂着心口,紧蹙黛眉,这儿疼那疼的,比话中的林妹妹都娇贵。
一物降一物,如此几番后,把杀伐果断的顾衍磨得没法子。素来不信神佛的他,甚至怀疑有人给蕊儿下了巫蛊之术,大肆搜宫。当然,最后没搜出什么巫蛊,倒是扯出不少深宫阴私,按顾衍以往的脾性——一并杀了了事。
他连皇亲贵族都敢弑,更遑论底下人的命。
颜雪蕊不同意,一双乌黑的美眸瞪着他,道:“宫中事务,侯爷竟能越过本宫做主了么?”
顾衍不想因为这些琐事破坏两人的情分,他不再插手。原以为他的蕊儿心软良善,她若手段太软,镇不住宫人们,还得靠他收尾。谁知颜雪蕊处理地有模有样,把查出来的阴私一一记录在卷,按照轻重缓急区分。
稍轻一些的,譬如浣衣局管事嬷嬷苛待宫女,动辄罚跪冻饿;膳房的太监借采买之名贪墨……等等,按照所犯之事惩处,或杖责,或逐出宫去,总归留下一条命。
重一些的,逼迫宫人致死,或搅和进太上皇后宫争斗,害死嫔妃……闹出过人命的,血债血偿,以儆效尤。
从牵扯出来到彻底解决,前后用了不到三个月。长乐长公主和顾衍雷厉风行的风格很像,又比他宽仁,恩威并施,公正严明,阖宫上下莫不拜服。
顾衍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握着颜雪蕊的手,为画纸上簇新嫩绿的荷叶上添色。如今刚过初夏,小荷才露尖尖角,碧绿的荷叶已经圆滚滚铺展开来,翅尖儿带金的雀儿从水面上掠过,惊起一片涟漪。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顾衍笔下一勾收尾,戏谑地看着颜雪蕊,“怎么,这回心口不疼了?”
寻常人吃一堑长一智,顾衍都上多少回当了,明知道她十有八九是装的,顾衍依然不敢懈怠,一来挂念她的身体,二来嘛,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颜雪蕊面不改色,指尖拈起细腻的金粉给她的小金丝雀羽毛上色。经过上一年寒冷的冬季,它受不住外头的雨雪风霜,在宫中屋檐下安了家,碧荷把它照顾的很好,油光水滑,皮毛发亮。
她说道:“按照宫规办事,有章法可循……你别闹我。”
颜雪蕊把他不正经的手掌拍下去。入了春后,她的身子渐好,政务过了万事开头难的时候,边境有顾渊,京城有顾衍,除了地方匪寇之流的小打小闹,江山安稳。她也慢慢摸索出门道,不似最开始那样辛苦。
稚奴一岁有余,新皇已经会叫娘了,他脾气大,顾衍日日冷着脸,总把他从娘亲柔软的怀抱中扯开,无论颜雪蕊和奶娘怎么逗弄,他抿着唇,固执地不肯叫爹。
顾衍懒得跟个小崽子计较,在他的强制干预下,新帝终于断了母乳,以羊奶、软粥为食。颜雪蕊不必喂养,得了更多空闲。微风拂过,偷得浮生半日闲。诗词歌赋,吟诗作画,颜雪蕊是上过学堂的小姐,顾衍世家出身,两人这把年纪,风雅起来,让顾明薇都红着脸不知所措。
从前是,如今更甚。顾明薇觉得,明明同处一室,父亲和母亲好似自成一派。父亲随手给母亲递给一瓣剥好的橘子,母亲自然接过,很简单的动作,他们之中有种特殊的氛围,让她这个女儿也感觉格格不入。
不过她喜欢这种变化。
从前她觉得爹娘恩爱,但经过现在的对比,那些“恩爱”便显得貌合神离。父亲和母亲和离那会儿她吓坏了,现在想来,也许是件好事。
母亲在侯府时常常蹙眉沉郁,连笑时眼角都坠着轻愁,现在母亲面色红润,如同枝头刚绽的桃花,每一处都透着勃勃的鲜活劲儿。
既然母亲这么快活,爹娘感情好,虽然没有恢复户部的文书,两人日日睡在一张榻上,爹娘算和好了吧?
如今弟弟为新皇,一张文书而已,估计是爹娘不拘泥于俗世之礼。顾明薇想通了这些,关于爹娘再无挂碍,兼顾学业之余,欢欢喜喜地绣自己的嫁衣。
……
顾衍远没有顾明薇想的那样“淡薄名利”,他固执地想和颜雪蕊多一层捆绑,她分明已经对他动情,前几个月她也有所松动,后来他再问,她又开始避而不言。如水中花,雾中月,让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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