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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丘比特降临 第56章

裴鹤京低着头处理文件,一言不发。
他不能发表看法,无论说什么都会被陶西右以“你跟他是好朋友你就是站他那一边的吧”给狠狠数落一番,更恶劣的情况下甚至会不让裴鹤京抱着他睡觉。
“你怎么不说话?”陶西右今天不打算饶恕他,“你心里是不是在默默支持他?”
“没有,右右。”裴鹤京无奈地停下笔,把陶西右拉进怀里。
“哼,下周婚礼我只随两百块,还要狠狠吃回本。”陶西右嘀嘀咕咕地数着。
裴鹤京听得淡淡笑起来。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
“谁啊?大周末的。”陶西右问。
裴鹤京拿起来一看,是沈岭,随即按下接听。
即使没开免提,但陶西右还是能隐约听见电话那头沈岭急切的咆哮声,以及裴鹤京微微一顿的身体。
向彭彭不见了。
沈岭衣不蔽体地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直到今天十点才醒过来,他一动就觉得头要炸了,长长地“嘶”了一声才坐起来。
眼前的景象与昨夜那场褪色、扭曲的“美梦”残影瞬间重叠。
散落在地毯上的空酒杯,凌乱纠缠的衣物,还有已经干涸的一滩不明液体……
理智回笼,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毁灭性的轰鸣,嗡地一声震碎了沈岭的脑袋。
“彭彭……”沈岭的声音嘶哑破碎,他猛地环顾四周,房间空旷得可怕,哪里还有向彭彭的影子?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比宿醉和药力残留的头痛强烈百倍。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滚下来,顾不上身体的酸软无力,跌跌撞撞地冲向卧室、浴室、阳台……每一个向彭彭可能存在的角落。
“老婆!”
“向彭彭!”
“操!”
沈岭冲回客厅,徒劳地对着空气咆哮,声音扭曲变形。
没有回应。
只有他自己粗重、慌乱的喘息,和心脏突突直跳的声音。
向彭彭什么都没留下,他用最决绝的方式狠狠打了自以为是的自私的沈岭的脸。
窗外阳光正好,城市依旧喧嚣,沈岭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浑身发冷。
宁津市继裴家事件之后又出了一则大新闻。
原本婚礼只剩下几天的沈冷两家突然宣布婚礼取消。
圈子里议论纷纷,沈冷两家的联姻本就是百利无一害,也不知是出了何等的大问题才会在这么近的日子突然取消。
是出了大问题,沈岭跑了。
沈家为此可是赔了冷家一大笔好处,老爷子和沈大少亲自登门道了两次歉才将事情和平解决。
陶西右滑动手机页面,冷笑着读那些媒体捕风捉影写出来的东西:“传闻沈二少在国外就已有了家庭,被冷家婚前察觉……啧啧啧,真能编!”
“诶,沈岭现在跑哪个省去了?”
裴鹤京翻了翻手机,说:“金照。”
“那挺远。”陶西右又冷笑一声,“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裴鹤京不说话了,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陶西右都会以“你居然帮他说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来堵嘴。
沈岭那天打电话就是让裴鹤京帮忙找人,陶西右没阻止。
“你们找不到的。”陶西右翘着二郎腿,笑道:“彭彭和我不一样。”
后来沈岭才明白过来陶西右这句话的意思。
向彭彭和陶西右的确不一样,如果陶西右跑了,用他的家人做诱饵,他一定会上钩。
但向彭彭不会,向家人本来就对他不好,一旦下定决心一切都不要,那么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在意了。
无所求,便无处寻。
“让他找去吧!”陶西右按灭手机,“哼!”
第76章
裴瑄硬是被陶西右气活过来了。
好不容易从医院出来,回到主宅来看见平时一片清淡的菜系变成了一半淡,一半辣,裴瑄眼皮直抽。
陶西右还浑然不觉,夹了块香辣碎碎鸭放裴鹤京碗里,“这个好吃,你胃不好,只吃一块嗷!”
“好。”裴鹤京应得干脆,顺手舀了一勺滑嫩的蛋花羹,稳稳当当放进陶西右碗里,动作自然得很。
“咳咳咳——”裴瑄看不下去这两个臭小子你侬我侬那样儿,故意发声。
“噢!”陶西右立马停筷,拿胳膊肘拐裴鹤京手臂,用不大不小刚好裴瑄能听到的音量说:“爷爷吃醋了,你快给他也舀点儿,不然一会儿他生气了不吃饭了!”
当他三岁小孩儿呢?裴瑄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正想拍桌训斥这个小兔崽子,谁料裴鹤京竟真的起身给他夹菜。
“爷爷,您喜欢的肉丸,多用些。”
裴瑄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噎了下去,他从未想过裴鹤京会记得他喜欢吃什么菜……
人老了,就格外贪图亲情的温暖,裴瑄也不例外。
最终,裴瑄在陶西右左一句“哎呀听说吃这个降血压”右一句“哇塞这个吃了补脑”的聒噪中硬是吃了两碗饭。
一旁的尚睢直竖大拇指,还得是陶西右有法子治老爷子。
“辛苦了,右右。”吃完午餐,裴鹤京搂着陶西右上楼。
“应该的。”陶西右嘿嘿一笑,又说:“对了,晚上我要出去找朋友喝点酒玩一下。”
裴鹤京不大管陶西右的社交,但前提是去哪儿都得由小陈带出去、带回来。
小陈经历上次的恐怖事件之后,对待陶西右非常之上心,十分尽责。
衣帽间里。
陶西右站在落地镜前,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己新买的战袍,一件极具设计感的白色刺绣衬衫。领口开得恰到好处,带着几分欲说还休的性感,还是微微透光的质地。他兴奋地张开手臂,像只扑棱着翅膀的蝴蝶,左看右看,满意得不得了。
正欣赏着呢,一件黑色外套从天而降,盖在他肩头。
“干嘛?!”陶西右就跟触电似的要挣扎,想把外套甩出去,“这都快夏天了,我才不要穿外套出门,热得慌。”
裴鹤京不动声色地绕到前面,给他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要么穿好,要么不去。”
陶西右便嘟囔着嘴妥协,“是是是,全听裴少爷的。”
这方面没得商量,裴鹤京见不得陶西右在外头露一丝多余的肉,有次陶西右穿了件衣摆短了些的衣服出去玩,朋友开玩笑掐了一把他的腰,留了印子回来,裴鹤京沉了一天脸。
到了晚上陶西右可就受尽了苦头,连连求饶,裴鹤京在他腰窝、小腹种下了一连串更深的印记,末了还贴着他耳廓,声音低哑地威胁,“以后再让我看见这些,我就给你全身种满,你门都出不了。”
陶西右浑身一个激灵,深觉裴鹤京当真做得出来。
最后陶西右还是老实地穿着外套出门了,不过到了酒吧里他还是脱了一会儿,扭了一会觉得自己帅爆了,直到酒局结束才又穿了回去。
和朋友们勾肩搭背摇摇晃晃走出酒吧,远远就看见倚着车门的高大身影。
即使身处五光十色的喧嚣背景中,那人的身形和气场也依旧卓尔不群,帅得过分醒目。
朋友们都见怪不怪了,一看清对面的人就赶紧松开了手,把陶西右往前推,“快快快,你老公来接了,赶紧回家去吧孩子!”
陶西右无奈地笑着摇头,脚步却飞快地冲向裴鹤京,一头扎进对方早已张开的怀抱,被稳稳接住。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陶西右蹭了蹭他胸口,小声嘀咕:“真是拿你没办法。”
当然,拿捏是相互的。
裴鹤京是个工作狂,偶尔工作量大时会忍不住加班。
陶西右不也吵不闹,就抱着枕头默默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时不时小小打个哈欠,溢出几滴生理性泪水,再可怜兮兮地抹掉。
裴鹤京叫他去睡,他不肯,还要委屈巴巴地说:“你说人挣钱是为了什么呢?我们已经这么有钱了,可是现在快一点了,你还是不能抱着我睡觉。”
裴鹤京被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听那话更是心软得不成样子,文件也看不进去,最终只能投降,把人捞起来抱回卧室:“睡觉,明天再看。”
陶西右在他怀里得意地弯起嘴角。
当然,第二天裴瑄听说了这事,又骂陶西右是妖精,“整天缠得鹤京正事都做不了!”
陶西右毫不在意,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养生壶,“这是我爸请一个客户带的,在大寺庙开过光的,听说灵得一批,您以后就用这个泡茶喝吧!”
“你会这么好心?”裴瑄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小壶。
“害,”陶西右摆摆手,“我这不是怕您死太快了没意思嘛,我上哪儿去找一个天天看我哪儿哪儿不顺眼的老人家啊!”
这话差点气得裴瑄把壶给砸了,不过这之后陶西右挨骂的次数明显减少。
陶西右觉得就是那个养生壶灵验,给裴瑄的戾气都给净化了,偷偷跟裴鹤京咬耳朵,“看见没?开过光的就是不一样!”
裴鹤京看着他那得意的小模样,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眼底满是纵容。
有时候陶西右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是最幸福的了,但又很快变卦,觉得以后应该还会更幸福,带着这份圆满,他跑去墓园跟张意聊天。
“你看见了吧,我现在是最快乐幸福的人。”
“哎呀你发现了啊我今天这一身都值小几十万呢……”
……
“要是你还活着,会不会跑来找我,死活要我给你养老呢?”
陶西右坐在墓碑前,晃悠着腿,想起一件很久远的事。
那时候他还很小,也就五六岁吧,有次发高烧,生了病的小孩黏人,总想靠着妈妈。
张意嘴里骂着,推开靠在自己心口的陶西右好几次,但过了一会儿,还是把烧得恍恍惚惚跟个小火炉似的发烫的小孩搂进怀里,喂他吃药,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
“小右,睡吧,梦醒了就什么都好了。”她说。
“我想啊,”陶西右垂下视线,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在你几十年的人生里,终究是对我不忍过那么几次吧,或者,也曾有过非常短暂的,可能就那么一两秒的……属于母亲的温柔?”
他忽然轻笑一声,带着释然,“哈哈,不重要了。我现在的生活,已经被爱塞得满满当当,快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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