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144章
辞盈将自己另一只手贴在谢怀瑾的眼睛上,她依偎在青年怀中,雪衣轻柔冰凉,像皎洁的月光泄下的一片莹白,辞盈松开捂住谢怀瑾眼睛的手,在雪衣上拧着璇儿。
谢怀瑾睁开眼,淡笑着看着辞盈玩着。
玩累了,辞盈就安静地躺在谢怀瑾怀中。
路上的疲惫席卷着她的眼睛,又因为身边的人是谢怀瑾,她更加无所顾忌,眼睛下垂着下垂着就睡着了。
人的记忆总是创造又覆盖,如若和从前的辞盈说,有一日她只要呆在谢怀瑾身边就能感觉到无限的舒心和安全,她大抵是不信的。
这可能就是时间的伟大,一双无形的手推着过去和命运。
人奔跑着,有的重逢,有的错过。
选择和变化本就是一体。
辞盈熟睡后,谢怀瑾将人抱起来。
嗯,他的腿已经恢复到能不那么吃力地抱起辞盈了,其实真正将人抱起来的时候,才能意识到辞盈很瘦,不需要太多的力气就能将人抱起来。
推开门时辞盈有短暂的苏醒,但朦胧间看见谢怀瑾的脸又睡了过去。
房间内一直点着蜡烛,将辞盈放在床上后,谢怀瑾起身去关了半扇窗户。
远处的蜡烛亮了一盏,近处的都被吹灭了,临睡前,谢怀瑾很轻很珍重地吻了吻辞盈的额头。
隔日,辞盈醒的时候只觉腰酸背痛。
她抬眼看见窗边看书的人影,用手撑着脸看了一会,唇角不自觉扬起笑。
“谢怀瑾。”她开口唤道。
青年今天穿了一身青色的长袍,搭配绵南的天气,看着就很凉爽。
辞盈抱上去时,发现果真如此。
她用脸蹭了蹭青年的衣衫,被谢怀瑾掐着下巴抬起脸来,辞盈笑吟吟看着谢怀瑾,青年果然也只是笑着看着她。
辞盈跪起身,搂住青年的脖颈:“你醒得好早。”
谢怀瑾轻声道:“习惯了。”
辞盈的手不自然地动了动,垂眸掩下严重藏不住的心疼,她拥抱上去:“那不行,明天和我一起晚晚起床。”
被病痛养出来的习惯,就算是好的,辞盈也不要谢怀瑾要。
过了半晌,辞盈轻声道:“你故意的。”
青年温和着一张脸:“我没有。”
辞盈才不管谢怀瑾有没有,埋头半晌后嗡声道:“我要心疼谢怀瑾一辈子了。”
这和说“我要爱谢怀瑾一辈子”有任何区别吗?
没有。
谢怀瑾的眼神愈发温柔,他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辞盈如此旷日持久的心软。他一遍一遍听着辞盈的告白,跟着,学着,迟钝地一遍遍说出自己的告白。
“谢怀瑾爱辞盈一辈子。”
如果将爱人比作养花,谢怀瑾更像是那朵花。
很久以前他就落光了枝叶,光秃秃地等待着腐烂,可辞盈的爱如阳光如雨露,滋养浇灌着他,在某一个不起眼的春日,要腐烂的花长出了一小片新叶。
花尚未为新生感到雀跃,辞盈却已经欢呼,辞盈欢呼的声音很大,大到谢怀瑾捂住耳朵也听见了心跳。
于是花又长出了一片叶子......
于是花拥有了生命。
于是在某一日,花开了花。
于是,谢怀瑾开始说:“我爱你。”
辞盈并未因为一句爱语表现惊奇,哪怕埋在青年怀中的嘴角其实已经压不下去,她抱紧身前的人,轻声道:“嗯,要一直爱我。”
说着说着,辞盈就笑了起来。
可谢怀瑾没笑,只闭上眼吻住了辞盈。
于是他分享了辞盈的笑。
就像很久以前,辞盈慷慨大方地分享给了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爱。
他得以存在。
两日后,寻一个天气好的日子,辞盈和谢怀瑾上了小船。
虽然是小船,但也足够两个人躺下肩并肩看星星。
小船在水中摇晃,辞盈有些怕摔下去,晃荡着有些掌握不好平衡,却又想起自己和谢怀瑾都会水。
青年在一旁扶着她,辞盈安稳坐下来。
她手撑住自己脸,想起很多事情,也隐晦的明白一些东西。
她们关于船的回忆并不算美好,甚至算得上很差。
她睁大眼睛看向谢怀瑾——
青年也看着她。
见她眼睛炯炯有神,笑着问:“怎么了?”
辞盈用手撑着脸,此时夜空中星星一眨一眨,风将船头的灯忽明忽暗。
“你当初为什么觉得我喜欢李生?”
两个记忆力都很好的人翻旧账就是,辞盈说起一句话,谢怀瑾就想明白了缘由。
他看了一眼在水波上缓慢挪动的船,实话实话:“我看见了那些诗。”
辞盈思索了一下,大抵是当初为了塑造“姜薇”人设填补的几首情诗,她顺着船躺下去,青年也随之躺在她身旁。
他低着头,提起当初的事情,心中总有歉疚。
辞盈看了许久,漫天星河,她却只能看见他。
“是写给你的。”
犹豫良久,辞盈还是说道。
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是写给谢怀瑾的,但她写下那些诗的时候,脑中只闪过过谢怀瑾的身影,哪怕含着无数的怨恨、怨怼和恩怨,那时谈起爱,她却又只能想到他的名字。
即便过去已不再重要,她仍旧不希望他带着误会。
记忆中谢怀瑾其实曾经同她提起过,她那时被误会好像就直接承认了,那时的嘴比什么都硬,被误会仿佛是天大的事情,第一想法不是化解而是“你怎么可以误会我”,是“你既然这么想我那我就是这样”,计较,较真,然后倔强从眼泪中落下。
一次次,又一次次,循环往复,仿佛有消耗不完的爱和精力。
回忆中,辞盈看见谢怀瑾的沉默与悲伤,也看见自己泛红的眼。
还有那些,散于岁月中的无声的辩驳。
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那些疤。
爱是什么?
每当辞盈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总是习惯性地找寻谢怀瑾的身影。
人间爱千千万万,她的爱只与一人有关。
如若一定要她形容——
她大抵会说——
你是很高很高的月亮,长明于我的年少。
谢怀瑾,你是月亮。
月光照在两个人身上,两个人拥吻着,船身摇晃起来,星河也随之颤动,辞盈感受到自己衣衫被解开,想要阻止谢怀瑾的手却被亲得没有力气。
等青年修长的手指顺着滑落的绸带滑过颤抖的身体,涌起的|情|欲|随着月色缓慢地将理智湮没。
荷花垂着花瓣,湖中溅上去的水恍若莹白晶莹的露珠,青年修长冰凉的手指安静而温润,在辞盈迷离的眸中溅落点点的泪珠。
衣衫半解,辞盈俯在船上看着青年晃动的影,亦或者是船,是水,荷花也难以承载如此的泥泞,身上冰凉的触感,肌肤颤栗的瞬间,轻拢慢捻,酥|麻从指尖散开,身下时而轻时而重的挑|逗恍若耐心醒开春日的花苞。
温热的呼吸,被包裹得温热的手,和喷开的水,一阵白|光后,辞盈眼神茫然迷离,泪盈盈望向青年的方向,急切地需要一个能抚平颤动的拥抱。
她翻身剥开青年始终未解的衣衫,自己半褪的衣衫并未管顾,衣带垂落,青年的身躯在月色之下莹白如玉,辞盈眼睛同着泪一起贴上去,如三月春花之处,柔软细腻,心跳顺着花茎传来。
清甜的花蜜混着淡淡的药香,七月的夏恍若三月的春,感知到心跳的那一刻更为情动,爱意喧嚣,似夏日蝉鸣,潺潺流水淌入水中,爱人的衣衫遮掩半幅身躯,月色如纱。
青年适时拥抱住她,用湖水随意涤净的手指上还有晶莹的露珠,残留着剔透黏腻的温热。
辞盈缩在谢怀瑾怀中,身躯有小幅度的颤动,心跳也随之一顿。
她眼眸微红,埋在谢怀瑾怀中,能感受到青年同样加速的心跳,两个人的脉搏之间恍若连着一条红线,亦或者血线,鲜红的,黏腻的,将一切相缠。
她纾解的情|欲化作眼角的泪,抬眸望向谢怀瑾时无言地拥紧。
这个时候说“不用”似乎已经晚了,她凝视着他尚带着水光的唇,温软的舌和冰凉的手,身下一阵颤|栗,闭着眼抱紧人,随意是新一轮的沉沦,恍然中她想擦去青年唇上晶莹剔透的粘液,但青年始终避开她的手,只轻柔地吻在她的脖颈。
混着荷花香和山间清泉的味道成为辞盈那日晚上的回忆。
她起初没来得及看的星星,后来在晃荡的月色中看了个遍。
眼直直看着夜空,星星和云混在一起,然后是月,然后是水,佛经中常言极乐之地,人间......将这称之为极乐。
......
辞盈不知道谢怀瑾偷看了多少书,但她要没收谢怀瑾的书。
......
她没能没收。
......
绵南的天气很好,最热的时候持一小扇,炎热也就过去了。
即便是出来玩的,隔三差五辞盈也不免处理一些紧急的公务,每当这时候,谢怀瑾就持着辞盈平日用的小扇,饶有兴致地为辞盈扇风。
红袖添香?
辞盈不知道,只觉得不热的天气又热了起来。